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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问梦
 在楚浩歌的星芒剑中是一股古老的气息,桑伤感萦绕在青云山顶,甚至在腐蚀着一方天地。

 他能很明显的看见,面前这虚影金甲卫士僵住了一下,接着气息猛然暴涨,而这次的暴涨是成倍数上涨的,不一会儿的功夫就翻了五倍,可楚浩歌的招式也已经施展出了。

 即便青云宗守卫山门的弟子已经将山门阵法催发到极致,但也根本不能挡住楚浩歌的这一击,因为这一击不仅仅是招式,还融入了道,勾画出了意境。

 这一剑化作了亮古铜色的光芒,变为一道剑气,直斩向金甲卫士,金甲卫士连忙将长戟横在身前,企图挡下这一击。

 可楚浩歌的这一击无疑是没有留手的,顷刻间,世间好像都安静了,一切都被时间给冻结在了原点,却只有那一道剑气飞向金甲卫士。

 金甲卫士绽放着光芒,全力抵挡,但当古铜色的剑气穿过他身体的时候,竟是没有一点儿的阻碍,就如同那虚影根本就不存在一般。

 剑气穿过了金甲卫士向着更远处飞了去,楚浩歌只在金甲卫士虚影口中听到了一声惊呼:“怎么可能?!”

 接着“咔咔”的声音传来,金甲卫士前出现了一道裂痕,那一道痕迹渐渐扩散,直到布满了虚影卫士的全身,金色光芒自金甲卫士的裂痕处透了出来,从内而外渐渐的变成了一个发光体。

 楚浩歌已经预料到了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便用手轻轻的遮住了眼睛,果不其然,在顷刻间,虚影卫士其中透出的光芒越来越甚,片刻后开始膨,只听得:“嘭”的一声。

 虚影卫士爆炸了,刺眼的光芒甚至让已经遮住眼睛的楚浩歌都感觉有些灼烧感,但这仅仅是一瞬间。

 光芒炸裂后,等楚浩歌再看清的时候,再也不见那金甲卫士了,有的只是漫天飘散的光尘,缓缓坠落,就如同繁星一般。

 想必这若是在夜晚,恐怕是要比这更美很多。

 楚浩歌伸出了手,低头看了看,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他怎么会变得这么强了?即便他能够使出左清明的招式,那一剑千秋,但也不该有这么强的力量啊。

 这种力量甚至让他有些心慌,好似再强一些就能把整个青云山给劈开,这是之前他根本不敢想的,拥有开山裂石的力量。

 想着,就算自己之前的“星芒爆”怕是也没怎么强的威力吧…这么会这样。

 楚浩歌还在想着,金甲卫士化作的金色光尘竟是渐渐的变,变成了洁白色,缓缓的向着高台的中间聚拢,仔细一看,那洁白色的光尘竟是渐渐的凝结成了一个阵法,绽放着白色光芒的阵法。

 楚浩歌知道,这就是青云山顶通往青云宗的山门阵法,也就是传送阵。

 深了一口气,楚浩歌知道通过这里,他就可以进入青云宗了…然而他又犹豫了,即便见到了墨非明又能怎样,他有些害怕,如果见到了墨非明,墨非明还坚信未曾见过他呢?他还能问谁?

 一个本来熟悉的世界,竟是就这般变得陌生了,一群曾经经历过生死的故却变成了路人,从未见过似得,这种感觉简直让他头皮发麻,后背发凉。

 他站在青云宗山门传送阵法之前,不知道该如何了,他踌躇着,他甚至怕见到之前认识的人,如果说来到了一个陌生的世界出现了一群陌生的人,你或许会主动的去认识他们,去适应环境,可如果这个世界中那些本来你曾经认识的人一下子都变成了陌生人呢?

 你会觉得你被这个世界遗忘了么?你会觉得你被这个世界抛弃了么?此时的楚浩歌就是这个感觉。

 他觉得现在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他现在正在梦境中,一切都是虚幻的,只是他暂时无法离虚幻,当然,他是这么告诉自己的,但内心里,他也许会相信现在才是真实。

 “我该怎么办?”这一句话让他想了很久,甚至在与皇叔父、父亲,与那玉平公主讲述曾经路途的时候,他就一直在想。

 不论在哪个世界中,修为越高的人知道的也会越多,楚浩歌想着,如果能够见到掌门,或许真的可以解决他的疑惑,否则,即便他在这个世界上生活一辈子,也会有一个心病。

 楚浩歌踏前了两步,就准备向着青云宗的山门阵法走去,突然间,楚浩歌听到了一声如同婴儿似得哭声。

 “嘤!”楚浩歌脊背一凉,这个声音好熟悉,他好似看见了那只叼着虎子头颅的蛊雕,一点一点的将头颅嚼碎,血与脑浆缓缓留下,那双眼睛绝望而又空的看着自己。

 “是蛊雕。”楚浩歌把星芒剑横在了身前,抬头望去,真的在青云山顶有着一只蛊雕在盘旋。

 它俯冲着落下,竟是一下子踩在了青云宗的山门传送阵上,给那阵法踩的粉碎,楚浩歌一愣,这事态的发展不是与之前一样么?

 这蛊雕的样子与他之前所见的一般无二,甚至微妙的地方都一模一样,楚浩歌看着它,起初他还是没多少怒意的,可很快就想起了虎子,可是死在了他的面前。

 即便之前的一切都是梦境,他也要为虎子报仇,楚浩歌手中的星芒剑猛地再次绽放出了亮古铜色的光芒。

 蛊雕见此,好似感觉到了危险,也顾不得想要吃楚浩歌了,吓得赶紧一振翅,就要向着远方飞去。

 可楚浩歌的招式已经出手了,又是可怖的古铜色剑气,他竟是又来了一招一剑千秋,古铜色的剑气飞出,直砍向那蛊雕,这一次,一剑千秋比刚刚怕是要强了许多。

 楚浩歌都不敢置信这么强的招式是自己施展的,那剑气就已经穿过了蛊雕的身子。

 此后蛊雕便如同雕像,被锢在了半空,一动不动,片刻后身上猛地爆发出了血泉,血如同瀑布一般从身上了下来。

 它无力的下落,向着青云山下坠落而去,楚浩歌收了星芒剑,赶紧跑上前去向下看了看,心说这只蛊雕是没个活了。

 是呀,那只蛊雕怕是被他这一斩基本给砍成了两截,再从这么高的地方摔了下去,能活命就怪了。

 杀了蛊雕之后,楚浩歌心头有些舒畅了,当时是因为他的无知害死了虎子,可现在他亲手杀死了蛊雕,想必虎子在泉下有知也会原谅他了。

 转过身来,他看向了原本山门阵法所在的地方,叹了口气,阵法已经消失不见了。

 抬头望去,隐约在层云之中看见了飘浮在空中的青云宗,可那么高,楚浩歌想总不能自己飞上去吧,毕竟青云宗的周围还有着些空阵法呢。

 若是掉下来可就不是闹着玩的了,想必也就只有青云宗的长老或是掌门可以凭虚御风,才能无视那阵法。

 “对了。”楚浩歌想道按这样发展下去,不是天机子就要来了么,如果真是这样,那等着天机子来了,让他带自己上去不就好了。

 说起来一切的发展好像都仿照着之前他所“梦到”的那一次旅途一样,几乎没有出入。

 楚浩歌抬头看去,果真有一个人自空中凭虚飞来,楚浩歌凝视而去,来者正是之前他所想的,天机子,他背负着双手,缓缓落在地上,面无表情的看着楚浩歌,一言不发。

 见到天机子,楚浩歌连忙上前行了一礼,说道:“晚辈见过天机子前辈。”

 天机子听到楚浩歌的话,先是一愣,问道:“你认识我?”

 “我…”楚浩歌皱着眉头,想道:“看来天机子前辈也不认识我了…”他叹了口气,真不知该如何说了。

 天机子上下打量着楚浩歌,说道:“看你的修为不弱,你师承何人?”

 “我…”楚浩歌沉默良久,说道:“说来前辈也许不信,我师承正是青云宗。”

 “哦?”天机子听的更加有些疑惑了,说道:“你可休要诓骗我,即便在青云宗,比你修为高的仅是有几位长老和掌门师兄了,小一辈的怕是没几人能与你匹敌,若我青云宗有你这样的弟子,我岂会不知?”

 “天机子前辈,此事玄之又玄,我说了您怕是也不信。”楚浩歌留了心眼儿,就做出要走的样子。

 “诶,你等等,你不说怎么知道我不信?”天机子见他要走,赶紧拦住了他,如果这真的是青云宗的弟子,那让他离去岂不是很可惜?

 “那我便说,前辈若是不信,权当是在说笑。”说着,楚浩歌就把之前的事情,被一阵大风给刮到了这里,这个世界与之前所经历过的世界好似很像,却让他感觉无比的陌生。

 …

 当楚浩歌将一切诉说给了天机子听,天机子也陷入了沉思,说道:“这么说,你认为现在是虚幻的?之前才是真实?”

 “嗯。”楚浩歌点了点头,说道:“若之前那些都是假的,那我为何会有这般修为?可若是这个世界是假的,那我又岂会有这么多记忆?”他直视着天机子,大概天机子接下里一定会笑他异想天开,怎么可能会承认这个世界是虚幻的?那么天机子不就等于承认自己也根本不存在了么?

 “根据你的话,我想到了庄周梦蝶的故事。”天机子说道:“一梦醒来,不知是我梦蝴蝶,还是蝴蝶梦我。”

 “…”是呀,楚浩歌现在不就是这样么。

 “那你是想问,究竟孰真孰假?”天机子踱步了几圈,面色平静的看着楚浩歌,问道。

 楚浩歌一听天机子这么说,想来是他一定能解开自己的疑惑,便说道:“是的前辈,还请为我解惑。”

 “你为何来问我?”天机子突然变得十分严肃,看着楚浩歌,楚浩歌有些慌张,他用手指了指楚浩歌的口,说道:“你该问它。”

 “心?”楚浩歌摸了摸自己的口,没明白天机子说的意思。

 天机子转过了身,背对着楚浩歌,开口说道:“为信者言之,二者皆实,为疑者言之,二者皆虚,人言道否,虚实何干?”

 “天机子前辈,您这是…”楚浩歌没听明白他说的什么意思,便准备继续追问。

 可谁知天机子竟是浮空而起,向着空中飞了去,说道:“你已经没有来青云宗的必要了,言尽于此,你回去好好想想吧。”

 “我…”楚浩歌伸手想要拦住天机子,可这时候他已经飞远了,楚浩歌还是十分疑惑,皱着眉头嘴里嘟囔着:“人言道否,虚实何干?”什么意思?

 这天机子怎么这么爱打灯谜?

 摇了摇头,楚浩歌准备回去长安,再考虑考虑天机子说的话,或许真正的答案就在这句话之中,这个答案会是楚浩歌想要的么?

 又是一的时间,楚浩歌飞回了长安城,这次他则是直接将落在了皇宫之中,一群太监宫女前来接,看着这群人,楚浩歌觉得莫名的有些寒意,这些人难道都是虚幻的么?

 不,这太真实了…

 皇叔父亲自来接他,还有他最亲近的两人,玉平和父亲,来到了楚浩歌的近前,玉平走上来为楚浩歌整了整衣冠,问道:“夫君,此次出行可有收获。”

 楚浩歌微微的点了点头,没说话,要是收获的话,怕也只有那一句话了,就是天机子临走前给他打的那个灯谜。

 “快,回来的正好,咱们去用膳吧。”还和以前一样,皇叔父与他们一起用膳,一家人显得无比温馨,可就是这种温馨,让楚浩歌有些不安。

 在皇宫里待得也有一段时了,次,楚建义便带着楚浩歌与玉平一同回去了楚王府,日子还是要在家里过的。

 这些日子,楚浩歌一直在想那天机子所言,也不知多少时过去了,竟是再一次睡觉做梦醒来之后,楚浩歌总算有了明悟。

 原来天机子的意思是说,你该在乎的不是哪一边是真,哪一边是假,而是…说,二者,信者为真,不信为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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