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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4章 小苞谷的人生低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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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图兰转身一看,原来是高凡。

 听了他的话,她神色茫然:难道她爱皇上,想嫁给他也错了?明明是很平常的事,在贵族之家也很常见的事,为什么到了皇宫反成了奢望?

 高凡揣测她神情,轻笑道:“在大靖,有位玄武将军,想必将军听说过。”

 图兰点头,玄武将军之名她当然听过。

 高凡道:“皇上封你为将军,就是希望你像玄武将军一样,做个特别的女子。女子碰见这样的帝王,该觉得荣幸才是。必定要遇见一个好之君,收集天下各种女人,自己也被收集,才觉得荣耀?”

 图兰痛苦道:“不是!不是这样的!我是真爱他!只想跟他在一起。”

 高凡深深叹了口气,再不想说什么,转身走了。

 又穿过两重院落,在内侍引导下进入上房。

 站在大堂门口,高凡问道:“皇上呢?”

 内侍朝左侧通道看了一眼,恭声道:“郑姑娘在帮皇上换药。高宰相请等等,小人去通报一声。”

 高凡摇头道:“不必打扰。本官去徐伯那里等候。”

 遂去厢房找老管家。

 上房内室,气息温暖如

 当初建立这府邸时,就防到后皇帝偶然会来巡察,特别用了心思的。然边关条件不足,加上秦霖也不许赵衡靡费铺张,所以一应装饰陈设都简单,布置以舒适便利为主。

 眼前的卧室,四周墙壁都有烟道,地下也安置了地热。又特别引来山中水以为洗漱用。

 整间屋子宽敞深远,并未间隔开,只悬挂了两重帷幕。第一层是书房起居处;第二层帷幕内,各家居之外,正面安放了一张雕龙金饰的拔步;第三层则布置紧凑温暖得多,想是专门为冬天用的。靠墙设置了炕和矮榻。

 此刻,秦霖正靠在矮榻上,斜倚一个明黄大引枕,领口半敞开,前的创口,紫茄子在帮他换药。

 佳人近在咫尺,发丝不住从眼前扫过,香息可闻;素手在前忙碌,每每轻触肌肤。就令他浑身轻颤。他不得不咬紧牙关忍耐,面上一片红,仿若喝醉酒的酡红。

 让她照顾自己,简直就是找罪受。

 紫茄细心地帮他清洗了伤患处,又涂了药,才轻轻覆上棉纱包扎。

 感觉他精神紧绷、肌僵硬,她蹙眉道:“应该不太疼了吧,都要好了。你紧张什么?放松些。这样血脉不畅,对伤口不利。”

 秦霖苦笑。又不敢造次。

 她行医时极为专注,全不避男女嫌疑;但若是他情动不,去拉她的手,她便会惊吓,再不能如常。所以他只好拼命忍着,以免吓走了她。就再别想她来伺候自己了。

 他深一口气,轻声问道:“你治病时,手脚麻利的很,不像平那么胆小呢。”

 紫茄听了他的话,不知想起什么。边浮现一丝笑。但她没立即回答,认真地将绷带从他背后斜绕过来,了好几圈,小心系上。

 等系好了,一边帮他拢上衣襟,一边笑道:“说起这个来,我自己也不好意思呢,不知被师兄师姐笑过多少次。”

 秦霖忙好奇地问:“怎么回事?”

 紫茄道:“师傅教授我们处置伤口的时候,为了防止我们紧张胆怯,看见伤口血害怕,特地命我们用动物练手。所以,平里没少帮兔子接骨、开刀、合伤口,甚至帮牛马接生、做剖腹之术…”

 秦霖睁大眼睛道:“你敢动手?”

 紫茄抿嘴笑道:“当然了!你瞧我这医术,还过得去吗?”

 秦霖忙夸道:“岂止过得去,简直精通的很。徐太医常对朕夸你呢!”

 紫茄忽然用手掌覆在红上,呵呵笑道:“可笑的是,我都敢拿刀剖孕妇肚子,但你要我杀,割脖子放血,我就难受了。我不是装的。真的!我看见杀放血,我就哆嗦,我就觉得自己脖子凉飕飕的…师傅不信,怕我以后做大手术时会出事,就我们杀。哎哟,我那个受罪哟…”

 她又是难受又是懊丧,还有些悻悻的。

 秦霖温柔地问道:“那你可敢杀了?”

 紫茄道:“怎么不敢杀?我又不是真胆子小,不过就是心里别扭难受就是了。不像帮人治病,我心里安生的很。”

 秦霖点头道:“一个是救,一个是杀,你心里过不去杀戮那一关,就是这样了。”

 紫茄叹道:“小葱姐姐就不会这样。她说,万物相生相克,它们死得其所,没准下一世投胎做人去了呢。我听了觉得好有道理,就是做不到。”

 忙完后,她伸手拉了拉悬挂在矮榻一头垂下的线绳,道:“皇上该用膳了。”

 秦霖凝视着她,轻声道:“你不问我,刚才…”

 紫茄道:“你自己怎么不告诉我?要我求你?”

 秦霖摇头道:“不是要你求我。我…我…”

 他想说,自己舍不得告诉她,怕她知道玄武王来了,就要走了,怕王穷给她支主意,怕一切无法预料的事。

 “大靖派来一位使臣,还带了书信给你。”他终究还是说了出来“你随时可以召他来见。”

 紫茄顿时眼睛就亮了,轻声道:“谢谢你!”

 秦霖道:“等小苞谷回来,咱们一起用膳。用完膳,我小睡一会,你吩咐赵衡将军,他会把人带来的。”

 紫茄微笑点头。

 两人忽然静默下来,仿佛不知该说什么了。

 秦霖看着她,心中始终窝着一团疑虑:为什么到了这里,她反而不提放她回去的事了呢?

 他心里时时刻刻准备着,就等她提出来;同时,又怕她提出来。怕她采用烈的手段…

 正静默间,小苞谷从外面跑进来,大喊道“皇帝哥哥,紫茄姐姐!”

 紫茄忙站起身,道:“在这。快过来!”

 小苞谷跑到矮榻旁,一猴身就爬了上去。坐到秦霖身边,问道:“皇帝哥哥,你吃过药了吗?”

 秦霖点头。想起之前的事,忍不住拉着他手问道:“你这么讨厌高宰相,为何还要跟高姑娘玩?”

 小苞谷道:“爹是爹,闺女是闺女。”

 秦霖失笑起来。

 紫茄打来水,帮小苞谷洗脸洗手,又告诉他,等下吃了饭。和她一起去见大靖使臣,板栗哥哥有书信带来。

 小苞谷顿时欢呼不已,看得秦霖心中酸涩难受。

 可是,等小苞谷真见到了王穷,他便再也笑不出来了。

 会面是在正厅,高凡和赵衡都在旁边,玉米也来了。

 小苞谷拿着大哥的信,不相信地问王穷道:“皇上真要我赔烧山的银子?”

 他口里的“皇上”当然不是安皇秦霖,而是大靖英武帝。

 王穷略打量紫茄后。不便盯着她细瞧,便移开目光,看向小苞谷。

 香荽很担心这个幺弟呢。

 还好,看他这情形应该没受罪。

 正想着,听见他问,便点了下头道:“应该是。我听我爹也是这么说的。”

 他才说完。就觉得不妙:只见小娃儿眼中开始弥漫雾气,小嘴瘪了两下,让他的心也跟着扯了两下,眼看就有雷霆爆发、江河决堤、洪水泛滥的趋势。

 可是,奇迹般的。他竟然忍住了!

 用力闭了下眼睛,挤出眼中泪水,再用手背胡乱抹了一把,然后转向高凡质问道:“你为什么写信说,是我放的火?”

 高凡有些莫名其妙,道:“本来就是你放的火。怎么…”

 “你不把我带走,我能放火?”小苞谷拖着哭腔嚷道“你跑就跑,谁叫你多嘴多舌的?”

 嘴里这么说,心里却纠正,是多手,不是多嘴。

 紫茄和玉米听见他声音,同时觉得不对,忙都从书信中抬起头来,看见小苞谷脸上泪痕,忙问怎么了。

 小苞谷忍得很辛苦,把信递给紫茄,只说了一句“我欠了一股债,好多银子…”就再也忍不住,泪珠滚滚而下。

 紫茄和玉米忙凑一处去看那信。

 一目十行地扫完,拎出让小苞谷流泪的重点内容,两人反应一致,都谴责地看着高凡,质问道:“你干什么要说是他放的火?”

 高凡郁闷万分:这是什么世道?

 不埋怨放火的人,却埋怨说出真相的人。

 他不这么说,难道要说是自己放的火?

 还有,英武帝怎么这样有闲心,跟小孩子逗乐起来?

 “我是想告诉玄武王:他弟弟在我身边没吃亏,把我害惨了,让他放心的意思…”

 玉米道:“你还不如让七弟写封信留下呢。”

 说完就去安慰小苞谷——他已经窝在紫茄怀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了,就是没哭出声来,不住咽,看了格外可怜;又左一把右一把用手背擦泪,仿佛忘了世上还有手帕这样东西,紫茄帮他擦也不让。

 紫茄和玉米百般安慰均无效。

 玉米附在小苞谷耳边说,他在王府地道里留有一箱财物,是高凡哥哥留给他的,就送给七弟了,可小苞谷听了依然哭泣不止。

 王穷和高凡都有些跟不上眼前情境——这大敌当前的时候,双方情势又紧张,他们是不是弄错重点了?

 王穷想,张家那么有钱,至于这样嘛?

 高凡就更想不通了,上次在那一线天的峡谷打小苞谷,他都没哭,这会儿就跟天塌了似的,整个人都崩溃了,至于嘛?张家好有钱的!

 他们不知道小苞谷心里的想头,那真跟天塌了一样。

 原来小苞谷想道,哥哥姐姐们出去逛了几年,再回去的时候,那不是升官发财、轰轰烈烈的?轮到他倒好,这还没回去呢,啥没捞到不说,先赚了一身债务,身家变成负数了,怎不让人灰心丧气!

 小娃儿觉得他的人生陷入前所未有的低谷和危机,前途一片黑暗和渺茫,正所谓“愁云惨淡”!

 可是,他能这么没出息,被一股债击垮吗?(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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