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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这天,在回家的车上——

 贺廷睿思索许久后对孙司机说道:“我们不回去了,把车子开到『现代感』餐厅去。”

 “是。”孙司机将车子改行往中山北路。

 “突然不回去吃饭,钱会生气的。”蓓蓓提醒。

 “怪了,什么时候我的顶头多了一大堆太上皇?我高兴到外头吃饭也要看老管家脸色?就连萧秘书也是,威胁要发动娘于军抗争!你倒是说说,这是什么道理?”

 蓓蓓眨眨扇睫,一副不干我事的姿态。“可能大家都看出来你是一只纸老虎吧!”可不是吗?像下午他作势要打她的小**,结果还不是雷声大雨点小。

 前头蓦地爆出一声“哈”!

 贺廷睿立即摆出严峻的脸孔让孙司机从后照镜接收。

 孙司机赶紧捂住嘴,解释道:“我…我打呵欠!”

 “嗯哼…老孙,看来你体力有些不支…想不想放个大半年的大假,休息休息?”

 在这风火口上,孙司机决定好好尊重一下老板“请老板原谅我这一回,我今晚好好睡,明天一定精神百倍,往后也绝对不会精神不济。”

 “你别对人摆架子啦!”蓓蓓挨过来调停。

 贺廷睿无奈地爬梳过头发,凑近蓓蓓耳边咕哝“你别老挖我墙脚,有时候跟我站在同一阵线行不行?”

 “我这是在帮你笼络人心啊!”

 贺廷睿低笑着“是!我身边的人全都被收编到你那边去了。”不过他并不介意手下一个个投奔蓓蓓而去。大夥儿都喜欢她、宠她,只是证明他的眼光独到!

 “这个你也要计较?”她娇瞪他一眼,随即正道:“我跟你商量一件事。”

 商量?她向来都是我行我素,这会儿会想和他商量?他瞬间敛去嘻笑。“我有点吃不消你正经八百的模样…你想商量什么?”

 “这个…不然我们用掷铜板来决定好了。”她从背包中摸出那个特殊的铜板。

 还搞这个?他也不戳破她,只问:“你要赌什么?”

 “我如果赢了,即使任何人对你进谗言,你也不可以说要娶我!”

 “嘎吱——”孙司机猛踩一下煞车。

 “咕咚!”后座两位乘客猛地往前冲,蓓蓓的鼻子差点就和前座椅背接吻了。

 “老孙,你好好开车!”贺廷睿从镜中自了老孙一眼。

 “知道了,老板。”孙司机抹去额头一滴冷汗。

 原来蓓蓓不爱老板啊?连瞎子也看得出来老板爱惨了蓓蓓,这下可糟糕了

 贺廷睿脸上有著奇异的神采,只听他佣懒的嗓音再次震动车厢中的空气“你掷吧!”

 蓓蓓的眼睛随即眯笑成弯月形,银亮的铜板往上抛出一尺高,然后抓住,摊在她的手心——人头。

 “我赢了!”她故作兴奋地大叫。

 “嘎吱——”孙司机再次猛踩煞车。

 贺廷睿眼明手快的拦住蓓蓓又往前冲的轻盈身子。他这次抛出两道很不以为然的冷飒眸光。“老孙,我都不紧张了,你出哪门子状况?”

 “老板,你赌输了。”孙司机的脸苦得像是下一大杯黄连苦茶,好想为老板大人一掬同情之泪。

 “多谢你提醒。”

 贺廷睿仿佛不当一回事,只管挪过蓓蓓的玉手,包在他的巨掌中把玩弄。

 OK,他不说娶她。因为光说她一定不会听——他准备直接用做的!

 真是的,这只大黄蜂一直嗡嗡叫,连个觉也不让人好好睡!

 蓓蓓翻个身,乾脆抓过枕头盖住耳朵。

 枕头被走“你快回答我!”大黄蜂变成八爪章鱼,密密将她抱在怀里。

 “嗯!”她很喜欢这样的姿势呢!

 顺贴着刚硬的身体线条,耳朵正好可以枕在他的肌凹陷处,他的心音是最佳的催眠曲…“说,你是不是想嫁给送你耳环的男人?”

 “唔!”平稳的心音还有沉沉的说话节奏搭配,真是催人醉…晚餐时被他哄著试了一杯马丁尼,一杯雪利,还有一杯杯的…酒了她的脑袋,现在她正爱困著呢!

 “唔什么?你深爱那个男人?”沉沉的声音带著浅愠,温热的膛作势就要撤离。

 “别走!”她巴在他身上。

 “我不走,你快回答我。”

 “那时就只有他了解我的叛逆,小阿姨都管他叫小石头…”她闭著眼有一搭没一搭的,在他的拐问下追溯往事…

 “他说我就像小熊维尼一样,只要有蜂就很容易足的。可我妈就是不懂,我只要她爱我一点点,让我知道她有些爱我就好…后来小阿姨和小石头结了婚,他们住到纽约去,真的没人要我了…”

 “我要你。”

 “你最好了!”小手眷恋足地环上他的

 原来从来都没有那一号“隐身情敌”…贺廷睿如释重负,也明白了她逃家的原因。他怀中的女人从小渴望被疼爱…

 他她的发,在她眼睑上落下一吻。“睡吧!你拥有我全部的爱了!一

 “唔!”蓓蓓又咕哝一声,斜躺在他身上,瞌睡虫已经进驻她每一个脑细胞。

 贺廷睿没有阖眼。

 今天下班前,徵信社十万火急送来热烫烫的第二份报告。碍于蓓蓓同在办公室-,他匆匆瞄了几眼,但也已然弄清楚蓓蓓的来历。

 他真的不在乎蓓蓓的过去。他会示意英国那边继续追查下去,只因为他必得确认这一点——来在结婚证书上签字,他总要肯定蓓蓓签下的是有法律效力的名字啊!

 怀-甜憩著他爱极了的可人儿,香郁气息飘进他的每一个呼吸,他的心在感叹“你这个谜样的小女人,我可由不得你不嫁我。我知道这一次的婚姻一定不会错了…”

 “砰铿!”惊天声响蓦地窜出。

 昏暗的房间中,贺廷睿一下子还以为是外头在打雷,等他半撑著身子、半眯著眼眸,看清甩动不止的房门,以及门口杵著的那个人,他才会意过来。

 是没有下雨,不过也可说变天了——

 “老爸!”

 该死的,他刚刚摸进来找蓓蓓时居然忘了锁门!

 见鬼了!他老爸干嘛不声不响突然从纽西兰回来?而且还知道摸到蓓蓓房间来找他…这下有得他伤脑筋了!

 “老爸,你到我房间去,我马上过去。”贺廷睿四处找著睡袍。

 “别走!”睡梦中毫不知情的蓓蓓偎了过来。

 啪!室内灯光倏然大亮,映照著贺老爹怒发冲冠的黑脸。“这-搞什么?!”

 “这-没有搞什么!这-是我的女人睡觉的房间。”贺廷睿极力想把单裹在怀-春光半的娇躯上。

 “我和公司的老何通越洋电话时,还对他说的话半信半疑,现在我回来求证——你竟然干出这等荒唐事?我对你太失望了!”贺老爹气愤地直直冲到边来管教儿子。

 “人事室主管老何?他居然给我搞反动…明天我要他卷铺盖走人!”贺廷睿没料到老爹远在天边享清福之余,还在他身边布了眼线。

 “好吵喔…他是谁?”蓓蓓一双猫眼半睁,离的睐著前的老伯伯。

 没办法,成堆酒虫还在她的四肢和脑袋瓜-作怪,怨不得她反应温

 “蓓蓓,你继续睡!”贺廷睿也不避嫌,当着老爹的包黑子臭睑,跳下找著睡袍,穿就起来。

 “喔。你赶快清场…”蓓蓓倒回上,两排扇睫再度合上。“头好重喔!你快过来啊…”“太不像话了!没有廉心的小太妹!”贺老爹重哼著。

 “老爹,你先去客房休息…”贺廷睿推著老爸想闪出去。如果蓓蓓听见了那几句指责词儿,会出人命的!

 “慢慢慢——”蓓蓓摇晃著脑袋爬坐起,两眼大睁,直勾勾睨著纠在一起的一老一少,睡意酒意全褪到三十三重天纳凉去了。

 “老爹?”她以眼神询问少的这一位。

 贺廷睿点点头也暗暗叫苦,这下他除了老爹这一头,蓓蓓那一边也有得他焦头烂额了。

 “你骂我没有廉心?小太妹?”她的眼神瞪向老的这一方。

 “你如果不快穿妥完毕滚出我家,我还会骂出更难听的话!”贺老爹甩开儿子的手。

 “哼!我如果不穿衣服…”说著,她故意摇晃身子,抖下被单一角,出一大截香肩。“你敢不敢留下来往下看啊?”

 贺廷睿的心脏差点停摆,急得大叫“蓓蓓,别闹!”他冲过去把她抱在怀-,制止她的叛逆细胞趁机活跃。

 “反了反了!简直造反了!”贺老爹气得像红脸关老爷。

 蓓蓓从贺廷睿的臂弯间探出头,揪著秀眉,舞摆獠牙挑战太上皇“你这位衣冠楚楚的老绅士夜闯我的香闺,赏我一顿言语挞伐,敢问小女子我究竟哪-碍著你了?”

 “你碍著我儿子啦!”

 “她没有!”贺廷睿跳出来仗义执言。

 “多谢了!”蓓蓓瞥了上方的人影一眼,又对太上皇冷飕飕哼著“我可不可以再过分一点,烦请阁下解释一下你上一句话的立论点?”

 贺老爹瞧着紧抱在一起的男女,怒火烧得三层楼高,扯著喉咙厉喝“这个瘟疫是不是十年就要流行一次?十年前你被个小女生拐去结婚,不到两年她看你没钱没势,丢下小洁,和你离婚。现在你又被这个小女孩黏上…”

 “停!你居然把我的喜爱称之为瘟疫?老爹,你过人的正义感用错地方了!”贺廷睿即使向来敬重老爸,此时也忍下住气咻咻地回嘴。

 “你居然为了这个小魔女对你老爸大呼小叫引你知道公司-的人怎么想?说你老牛吃草,说你和养女关系暧昧,说你根本有恋童癖…反正说得有够难听!”

 贺廷睿怒眉高挑“这是本世纪最冷的笑话,我非得大力清除那一票老冬烘毒瘤不可!”

 贺老爹食指直指到儿子面前“你自己做错了事还怪别人?派主管半夜出去找人,堂堂执行长办公室当教室,一个好好的基金会随她手折腾,变成失血大窟窿,更别说公司-接连不断的即兴同乐会…简直就像无政府状态!”

 “你讲!基金会的人都说我见解独特呢!”蓓蓓忍不住喊冤。

 “基金会的人接到圣旨,就算你说乌鸦是白的,他们也照点头不误!你随便参一脚,基金会就莫名其妙去掉一千多万!”

 难道她提给基金会的见地都是一堆垃圾?她应该没这么差劲吧?

 信心开始动摇,蓓蓓脸色刷白,悄声问贺廷睿“真的吗?我害基金会赔钱?”

 “没的事。我说你行你就行。”他揽紧她的肩膀。

 “你还一味袒护她!为了打发施乔娜,你已经白白花了五千万买下一间餐厅了!你到底要怎样才肯清醒?”

 “够了!除了老何,还有谁的舌头这么长?我非要他们提头来见!”

 “你为了我做了这么多啊?!”蓓蓓听了这些,小脸埋在他膛,鼻头竟然开始发酸。

 贺廷睿轻吻著她的发梢,丝毫不迟疑地道出他的决心。“公司是我的,只要我舍得,就算我想挥霍,想随意送给人,也轮不到任何人来阻挠或置啄。何况对于你,我从来什么都舍得…”

 蓓蓓双手紧箍著他的际,心动心慌也心虚,身子抖瑟著“我值得你这般吗?”

 他亲亲她的颊,眼底含笑地睨著她“蓓蓓,如果你想放一把火烧了我的公司大楼,我也不会眨一下眼。”

 明知以他的个性还不会如此“匪类”,蓓蓓只轻捶他一记。“小女子对你的相感激万分。不过我不爱玩火,也不想你真的破产!”

 贺老爹快要发狂了“简直胡闹!这个只会吃喝玩乐的小妖女到底有什么能耐?竟让你失了心窍、执不悟!”

 “我身上哪-标上了只会吃喝玩乐的标签?”蓓蓓愤怒地大声驳斥不实的指控。

 贺廷睿神态狂猾,轻嗤道:“老爸,就算如你所言,蓓蓓专职吃喝玩乐好了,但她就是能逗得我开心无比。如果她特有的这些能耐还不够突出,要不然再加上这一项——我喜欢每晚溜到她上来,做些很私密、绝对限制级的事情让我快乐…如何?”

 他说的都照著她的剧本来,可是该死的,她居然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知道自己本事不大是一回事,但是亲耳听见他的话,心头却无法解释地窒紧伤疼著…

 “我专职吃喝玩乐就行?”蓓蓓闷著鼻音低问把她搁在怀中的男人。

 贺廷睿犹然不知怀中女人心底的万千情绪变化,大刺刺说道:“这样就够了!你就是你,不必为了其他人不相干的人改变!”

 “孽子!逆子!为了个来路不明的女人,自毁如中天的事业!”贺老爹气得口不择言。

 “有了蓓蓓的陪伴,我相信我的事业只会更加飞黄腾达!”他迟疑了一秒,又道:“蓓蓓不是来路不明。事实上,我已经联络她在英国的父母了!”

 “啥?”蓓蓓跳离贺廷睿的怀抱,瞠大圆滚滚的眸于死瞪著他,于紧咬的牙关进出沉切的声音“你怎么知道我的父母在英国?”

 她那是什么反应?贺廷睿一下子答不上话来。

 “你说啊!”蓓蓓宛如遇上了世界末日般,脸色苍白,小拳头捏得紧紧的,浑身气得发抖。

 她是在生气吧?还是…贺廷睿首度猜下出她的情绪。可是既然已经挑明了,他也就毋需再隐瞒。

 “我找人调查了一下。”

 “你调查我?你调查我?!”她一连嚷了两次。“你说过不在乎我的过去…你竟然骗我!你为何要调查我?”

 “我只是想知道你的真实身分,蓓蓓…不,江青青,你不觉得我们都到了该坦白的时候了吗?你有父母,也许该考虑和他们联络一下。”

 一听见十五岁以前一直使用的名字,蓓蓓心头纷纷,使出浑身力量大吼“我不要!我不要劳什子坦白!我不和他们联络!”

 他为何要与她的父母联络?难道他不想要她了吗?天哪!她受下了这种冲击啊!

 “江青青?她不是叫徐蓓蓓吗?”这下子轮到贺老爹一头雾水。

 “蓓蓓也好,青青也罢,都是你…我只是想明白我要娶的女人的身分。”他定定的瞅著她。

 “结婚?”贺老爹差点口吐白沫。

 “结婚?”蓓蓓眼中顿时一片润,心头慌乱的情绪竟是一层层从没体会过的凄苦痛楚感受。“明明打过赌了,你说话不算话…你又骗了我一回!”

 贺廷睿急切辩白“我即使骗尽天下人,也绝不可能骗你!”

 “狡辩!我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婚礼,我死也不会让自己定进礼堂,我绝对不会嫁给你这只史老怪!”

 “太好了!”贺老爹高兴得只差没跳上天花板。

 蓓蓓冷冷笑着,转向贺老爹“恭喜你,你破坏了我的快乐美梦!现在你满意了吧?你可以昭告天下,从不认输的徐蓓蓓败给你了!”

 “老爸,你给我离开!现在、立刻、马上!”

 贺廷睿威迫峻厉的口气、鸶的神情,都让人退避三舍。

 反正当破坏王的目的已经达到,贺老爹识时务地旋出房门去了。

 蓓蓓冲到衣柜,抓出她的小背包和几件衣服,甩开身上的被单,开始穿戴。

 “蓓蓓,大半夜的,你去哪-?”贺廷睿跟著冲到她面前。

 “赌输了还赖皮,我恨你,你别跟我讲话!”她抹去不停滚坠的眼泪。

 笨蛋,哭什么哭啊!

 “你不许走!”他将她在他的膛和衣柜之间。“你冷静下来听我说…没错,我答应你不说结婚的事情,但我可以筹画婚礼啊!”

 “你要娶阿猫阿狗阿珠阿花都随你啦!”她睁著火又带泪的眼眸狂吼。“我不会娶别人!”他从心坎-喊出来“我只爱你!”

 蓓蓓正在气头上,听不进去,头摇得像博鼓,嚷得又急又“我不信,我不听!谎话连篇…你别跟我说话!”

 不讲话?那捧住她的脸庞吻去她的气愤与难过总成吧?他朝著她靠近——

 “别碰我!”她尖声警告。

 他继续靠近——

 可他忘了蓓蓓是名野蛮分子。

 她悍然咬住他的手臂——

 “哎呀!”他低叫。

 他还大意地忘了提防她绝对暴力的的劣。蓓蓓提脚朝他的要害恨恨一踢——

 “哎哟!”他脸色灰败,倒地哀号。

 真是惨绝人寰哪!贺廷睿痛苦万分地呻著“蓓蓓,你来真的?!”

 野蛮暴力分子逞凶完毕,夺门而出!

 急奔的人儿还撞翻了被嘈闹声惊醒而躲在门后一窥究竟的一老一少。

 钱管家和小洁两颗头颅“咕咚”碰扭在一块儿。“痛——”

 蓓蓓的人影迅速消失——

 “婚礼照常举行?!”

 蓓蓓见到亲人的喜悦感从口急速冷却。

 她咬著客房服务送来的牛角面包,想不当一回事地淡应著,可是心窝那儿居然麻麻涩涩地发疼…

 这是台北一家大饭店的房间,时间是五后的星期大清早。围绕在小餐车旁边看蓓蓓进餐的人物共计有三名:钱管家,孙司机,还有小洁。

 离开史老怪的势力范围后,她半夜无处可去,气愤之下就拿著他办给她的信用卡,刷来一个房间先栖身。可想而知,精明的贺廷睿在第一时间就经由刷卡资料掌握她的行踪了。

 然后她的房门口就开始扰不断…下过那些鲜花糖果巧克力,一概被退回。

 今天更绝,来了这一票人物。

 “唉!先生太不像话了!”钱管家碎念著。

 孙司机也皱著眉头嘀咕“公司广发英雄帖——不,喜帖,说老板今天下午一点要在教堂结婚…真不知这是演哪一出戏!”

 说著,一张小巧高雅的淡粉红色喜帖不落痕迹的飘落在角。

 蓓蓓眼角斜瞥喜帖一眼,外观看来设计得很不赖,斗大的礼堂地址映入眼帘——

 新生南路XXX大教堂…

 不要看了!她才不要管那-头写些什么…莫名其妙的喜帖,说变就变出来,她才不要看,她不喜欢看…

 她眉间打了几百个皱褶,讷讷说著“不就是结婚戏码嘛!”偏偏一口面包硬生生地梗在喉头,怎么也咽下下,口更梗痛得好似给利针用力刺了一下。

 见鬼了,他高兴结婚,她心痛难过个什么劲?

 “问题是他要娶谁啊?喜帖上没印新娘的名字哪!”钱管家一语道出他们一夥人满腹的疑问。

 “该不会是那个施小姐吧?”孙司机说。

 “该不会是我那个昨晚突然出现的妈妈吧?”小洁说。

 “你妈妈?”蓓蓓大呼,乾硬的面包居然冲下了喉头。“破镜重圆啊?”

 小洁扁著嘴,偎进蓓蓓怀。“她说她是生我的妈妈,从英国回来的。可是我对她一点感觉也没有,我只能很客气地喊她一声摸mmy…阿姨,你回来嫁给爸爸好不好?”

 小洁难过得一直往蓓蓓身上蹭。钱猛擦眼泪。

 孙司机叹叹气开口了“蓓蓓,你再和老板闹下去,他下午搞不好会娶别人喔!”

 “破坏姻缘要下十八层地狱的,我可不想死后还不好过!这么短的时间,他找得到新娘愿意嫁他,只能算他厉害!”蓓蓓赌气说著。

 慢著…施乔娜不是被扫走了吗?她从来也没听过小洁的妈在哪个国度,哪有消失了八年凭空冒出来的?

 一个婚礼说上场就上场啊?还是,根本是虚晃一招而已?

 蓓蓓定定凝视著她眼前的三个哀兵,终于明白了。

 “霸王结婚,他由得你们集体开溜?你们不必当招待或花童吗?”

 “我们很小心啊!一早趁他还没起就集体出门。”钱管家代替众人回答。

 “钱,别骗我了。他改派你们来当说客?其实根本没有婚礼对不对?”

 过去几她足不出房,听到敲门声,往安全门孔一瞧,若见到他的脸庞,总给他吃闭门羹。一听到他的声音,也马上挂他电话。所以他才会用这个把戏想拐她出旅馆房间。

 “说客?没有!冤枉啊!”三个哀兵拚命挥手摇头。

 蓓蓓使了牛脾气,躺回上,抓过被单蒙在脸上。“我祝福他百年好合!”

 哼,她才不会上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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