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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周末第一天,洛杉矶市中心的百老汇广场却没有像往常一般热闹,反而被洛城警局二十多辆的警车和近百名的重装武警团团包围。

 “欧胡,我是洛城总警局局长,现在,请你相信我们的诚意,冷静地听我说。”

 文森-贝瑞局长和其他的警员在警车车阵的掩护下,用扩音器对着广场二楼的珠宝店喊话。

 他们已经和里面的歹徒僵持一个上午,对方挟持了包括接待员和店主及顾客二十多名人质,而且又有强大的火力,加上珠宝店的结构属于密闭式空间,所以连百步穿肠的狙击手都毫无用武之地。

 “欧胡,我们答应你的条件。你要的车子已经停在广场前门,市长也愿意用他的女儿和你换其他二十三名人质…”

 “砰砰!砰!”

 文森话才刚到一段落,珠宝店内便传出震天的响。

 “告诉你们!不要想给我耍什么花样,叫卡特的女儿进来,我会搜她的身,要是她身上有带追踪器和武器,你们一个活人都别想见到!”

 “那是当然的。”为了安抚欧胡,文森语气坚定地保证,并朝车阵前方的白衣女孩点一下头。

 “卡特小姐现在上去了,我们再次保证卡特小姐身上并没有任何的追踪器和武器,但是你也要让我们看见你的承诺…”

 “砰!”“先叫那女的进来!否则我才不管什么承诺!”

 欧胡落一下话,手上笨重的散弹暴地抵着他前的妇人,几近愉快地享受她已经接近歇斯底里的恐惧。

 “不…不要!求求你…不要杀我…”

 “再吵!再吵你就第一个死!人呢?”他满脸的疯狂,眼中的狂代表他早已经失去理智。

 在他的瞪视下,一抹娇小的人影缓缓地走进已成碎片的玻璃大门。

 “我…我在这里。”女孩在面对持恶徒时害怕得颤动,但又好像要故做坚强一样,拼命地让自己的声音不要跟着发抖。

 “天使?”欧胡身前的女人眼睛出神的盯着前方那一身白衣、金色短发的甜美女孩,在阳光的照耀下,她身边就像是绕着一环环的光圈般令人炫目。

 那名妇人开始不停的挣扎,失神地要往大门走去,在她渴望安全的心中早就已经感觉不到自己正被歹徒胁持。“是天使!是天使!主派天使来拯救我们…啊!”

 “砰!”声和尖叫声同时响起。

 “呜…”女孩捂住惊呼,润的海蓝色大眼里满是惊恐“你…你答应局长和我父亲不会伤人的…”

 “我从来没有答应过什么!”他踢开妇人的尸体然后冲向她,一把将她拉回角落,散弹抵在她头上。“说!你到底是谁!”语毕啪一声,他重重地甩了她一个耳光。”不要想骗我!那个烂人的女儿只有十七八岁而已,虽然没上过报,但是我清楚得很!你看起来还不到十六岁,不要以为这样就能骗过我!”说完为了强调,他用力地拉扯她的短发。

 “痛…”忍不住的,她的啜泣终于逸出声,豆大的泪珠开始不停地往下掉。“我…我…我真的是爹地的女儿…”

 看她那副胆小怯懦的样子,欧胡像是信服了“好,谅你也不敢耍什么花样!”

 “那…那你答应…答应换的人质…啊!”由发际蔓延开来的疼痛让她再次惊声叫着。

 “哼!你没资格质问我!”她的恐惧让他感到很满意。“你们几个!”紧勒她的脖子,他用一个一个点名人质中的男人。“带着你们我还嫌麻烦,快给我滚出去!”

 等到所有的男人都出去后,里头还剩下十多个哭得花容失的女人。“你们这些‮子婊‬站起来,全都站起来!把我围成一圈,快!”他把动作稍慢的女人都暴地揣到身边。

 “还有你!”他又勒紧女孩的脖子,猥亵地在她耳边说:“你就一直跟着我,永远也别想逃。哈哈!哈哈哈!走!全部跟我走!我要风风光光的从那些白痴条子们前面走过去!走!”

 押着一堆女人,以自己为中心,整团的人缓缓地向外面移去。

 “欧胡,这不是我们的协定!”在看见走出来的人群后,文森拿着扩音器又试着和他沟通。”砰!”

 “啊——”

 欧胡又开了一,中弹的是围在他前方一个女人的手臂。

 “不要再跟我谈条件!我没什么耐!”接着他又对空鸣了一“继续走!停下来干什么!”

 在所有警员的瞪视下,他得意扬扬地要挟一群女人来到广场前面已经发动的车子前。”哈!哈!”他兴奋异常地举起散弹头对准走在他前方的女人。

 “啊!啊——不要!”杂乱的尖叫声好像让紧张得一触即发的状况又沸腾起来,也将欧胡的亢奋推向极点。

 “条子是永远斗不过贼的!哈!哈!你们全都别想活!”他说完发狂地就要扣下扳机…

 “是吗?”一个轻柔的声音突然响起。

 根本来不及思考,下一刻,欧胡持的手臂马上被诡异的功夫迅速地折断,在他的哀嚎声逸出口时,膝盖很快地被触摸了一下,接着‮腿双‬便失去知觉,几乎在同一时间,颈子被扭成无法动弹的状态,这前后不到一分钟,先前得意洋洋的暴徒在刹那间成为四肢皆残、没有办法说话的废人。

 在场的警员见到这一幕,除了赞叹之外脸上并没有丝毫的讶异。

 而欧胡却只能口吐白沫,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

 依旧灿烂的阳光下,像换了一个人似的,女孩面无表情地站在他前方。

 “我从来没说过我姓卡特。”她的嗓音仍是轻飘飘的。

 “另外,”她拂起刚刚掉落在额前的一缮灿金发丝“更正,贼是永远也别想斗过条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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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喔…老爹…为什么是我…”肯恩-都勒曼懒散的瘫在会议室内的皮椅上,他一手耙着褐色的长发,一手像是没有知觉一样地垂在椅侧,无力地反对。“我正在休假啊…”他没精神地咕哝着。

 “肯恩,不要给我像个死人一样!”外号“老爹”的霍德将军用他那招牌的喇叭嗓门竭力地嘶吼着,天知道他收了这几个浑小子后,整座国际防卫组织基地里的吼叫声足足有十年没有停过!“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们缉毒组真的那么不赚钱,什么时候兼差开起殡仪馆来了!”

 “那很好啊,我喜欢睡冰箱。”肯恩还是坚持不肯消耗太多的热量,无所谓的应话。

 “肯恩!”老爹大手捶着桌子,一张脸得快爆开。

 誓死敬重长上、誓死敬重长上。唉,肯恩勉强地记起他们以前的伙伴,现在则是他的大嫂——娃娃,对他耳提面命的家训。

 “好吧,老爹,究竟什么事非要我在伦敦‮夜午‬搭几个钟头的飞机,彻夜不眠地回到新泽西的基地后,又要我马上再飞洛城?”

 无视肯恩那十年如一的颓废坐姿,老爹老脸不地将桌上的资料递给他。“洛城总警局昨天逮到一个毒品惯犯,他之前跟过柯西很长一段时间。”

 “要攀他的线绑柯西?”缓慢地抬起手,再缓慢地将资料接过,肯恩意思意思地抬了一下眉。

 “对。柯西的中盘生意越做越大,他跟南美那边又有情,古柯硷都被他搞得像大批发,连价格都越来越平民化,再这么下去出来的量不晓得会增加多少。”

 “雷文呢?”

 翻完那一叠资料后,肯恩把它准确地扔回桌上,然后不甘愿地撑起一百八十八公分的瘦长身躯,非常勉强地将注意力集中在这件任务上。

 “审问套话的工作不是应该交给他做吗?怎么会扯到我身上来?”

 “他要是在,我还用得着找你吗?”老爹气地给了他一个大白眼“他老早就飞到柏林去了,全天下就只有你一个人还有那个见鬼的闲工夫去度假!”

 “喂喂,老爹,说话请凭良心啊。”肯恩伤心地摇头,头发跟着摇摆得像波一样。“别以为每个人都该像雷文一样有过度工作症。”

 说这什么话?活像他真的一天到晚亏待他们似的!

 “别说了!”大手一挥,老爹,就算他再多活个八百辈子也说不过手下这一群得像狐狸的小头。

 “总之,你一大早就给我飞洛城总警局。”

 把事情都丢给头们,他就可以乘机休个长假。天晓得为了这些不狐狸,他有多久没放过长假。

 “喔,拜托…老爹,现在已经凌晨三点多了耶!你说的‘一大早’…不会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吧?”肯恩苦着脸,不抱希望的问。果不其然,一阵狮吼马上当着他的门面冲来“就是那个意思!”

 唉…肯恩无辜地抹去脸上一滴滴水珠。

 早知道就该把资料好好的研究研究,那至少他现在手上就可以有个东西“多多少少”挡个一阵雨

 真是失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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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城总警局

 “为什么是我。”一个轻飘但却含坚定的声音在局长办公室响起。

 警局干员们手边繁纷杂的工作在这时不约而同地停顿一下,虽然没过多久键盘与档案敲击的声音又马上开始活络,但是一股憋着气看戏的默契却如同往常一般地笼罩在空气中。

 洛城总警局局长文森与他的女儿艾儿-贝瑞,第三百八十一次的决战锋。

 目前赌局一面倒的一赔五十美金,艾儿是赢。

 “昨天你在百老汇广场的表现让人赏,上级认为你已经有足够的能力可以训练新一代的谈判专家。”文森威严的声音从未阖上的门传出。

 “这不是问句。”这是要求解释。“为什么是我?”艾儿完美无瑕的脸蛋上面无表情,连声调都是不高不低。

 但是文森敢肯定,他那个向来冷淡得像钢筋的女儿眼中一闪而过的光芒绝对是难得一见的不满。

 两双海蓝色的眼睛僵持了十几秒,最后仍是文森不甘愿地收回目光,因为他太了解他这个女儿别的没有,就是耐心永远比一般人还要持久好几倍。

 “是国际防卫组织下的命令。”

 国际防卫组织?艾儿的眼色迅速地转成湛蓝。

 虽然不想承认,但事情只要牵扯到这个直属联合国安理会的组织就容易变得复杂,而这让她烦躁。

 她办案的惟一原则就是把一切简单化。

 见到女儿转深的瞳仁,文森在她提出反驳前先开口:“我知道你不习惯和人搭档,但这是高层发下来的命令,你很清楚,国际防卫组织的权限比我们大得多了。”

 “我以为我的表现已经足以抵过两个人的成效。”艾儿十分坚持自己的立场。

 她不是没有和人一起办案过,以优异的成绩跨出警校时,她就和几个老手搭档。

 但根本没有一个人可以跟得上她的脚步,行动方面如此,思想方面更是,她没办法在这种情况下做事,所以她要求上司——她的父亲让她独立作业。

 五年了,她早就习惯独自办案,而这种局面不需要被改变。

 “你答应过我。”

 “艾儿,我记得答应过你什么。”文森靠向椅背,每次跟他女儿沟通都像在打精神战。

 是谁说女儿比较贴心?

 尤其她又是一个比你还了解自己的顶尖谈判专家。

 “现在的情况没有让我们选择的余地,先别说我们没有理由也没有权力拒绝,欧胡身后可以拉出的线有一大串,甚至远至南美、南亚。不是我不相信你的能力,而是你只是一个洛城总警局的缉毒刑警,这些范围全在你的权限之外。”文森顿了一下,让他出色的下属有时间思考他的话。

 “你如果真想要办这个案子,就没得选择。”

 艾儿仍旧没有出声。

 她在思考,因为她确信父亲了解她对毒犯的深恶痛绝。

 她亲眼看过太多被毒品残害的少年、少女,太多因此而破碎的家庭,如果一个欧胡真能让大半的毒枭落网,那么她的确是没得选择。

 虽然不满,但她的理智仍旧迫使她点头。

 “但我要声明,搭档关系只限于办案。”

 办案复杂就算了,她绝对不让生活也跟着扯下去。

 “那是当然!”公事一回事,私事一回事。“你肯我还不肯呢!”光想到心爱的女儿身旁可能站着一个男人,他就没办法接受。

 艾儿以前的搭档关系哪一次不是终止在对方爱慕的眼神中。

 死霍德!通知他要合作也就算了,做什么还特别告诉他会派个男的过来?让他这个做爸爸的老是提心吊胆。

 此时叩门声响起,一个年轻警员探头进来。

 “什么事?”

 “长官,有国际防卫组织的传真。”他挥挥手上的资料。

 “给我。”轻飘的声音未歇,他手上的资料就已经落在一双小手上。

 虽然看过艾儿绝的容貌许多次,但年轻警员仍不住地红起了脸,不过怪异的是他脸上除了羞涩之外还有浓重的痛心。

 “看什么?还不出去!”看看看!随便一个人都觊觎他们家艾儿,这教他怎么放心啊?

 “霍德那老头传了什么东西过来?”他没好气地问。

 艾儿翻看手上一大叠的传真,眼底带着一丝赞赏。当然,她不会傻到让父亲看出来,徒给自己惹麻烦。“对方的纪录资料。”

 “对方?”文森抬起眉,从女儿手中接过资料。

 快速地看完,他很勉强地将看法挤出牙:“看来…还可以嘛。”

 “哦。”艾儿的声调没有轻重,但柳眉却同父亲一般轻轻地挑起来。

 好啦、好啦!他是很不想承认这个缉毒小子看起来能力不错。

 “看来…他的能力应该还勉强可以跟你匹配。”文森说得心不甘情不愿。”放心,如果能有选择,我还是不愿和他搭档。”为了杜绝父亲接下来可能延伸的任何猜测,艾儿决定让他安心。

 父亲是一个优秀的上司,只要事情不牵涉到她和双胞胎妹妹法儿身上的话。

 不过不管这人的能力是否真像资料上记载般无懈可击,她的习惯毕竟是难以改变。

 “唉,小姐的决定真是令人心痛啊。”

 带着英国贵族腔调的人嗓音懒洋洋地自门边响起,让办公室内的两人都感到惊愣地马上往门边看去。

 他站在那多久了?他们两个竟然都没有发现?!

 尤其是艾儿。

 不是她太过自信,而是练武二十年的她根本不可能没有知觉地让入侵入警备领域当中,这是从来没有过的情形。

 凭着英雄惜英雄,她对这个人的功夫感到钦佩,但她的身体却仍免不了反地张起敌意。

 缓缓地转过身,少有好奇的她突然想要会会这个人,于是她定睛打量他,但却掉进一片像晴空般清澄的蓝海中。

 他缓步踱向艾儿,在文森不可置信的瞪视下抬起她的手,像个完美的贵族绅土般将吻烙印在她洁白的手背上。

 “艾儿-贝瑞小姐,在下肯恩-梅涅。”为了办案方便,他换了姓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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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贝,怎么样?现在战况怎么样?”

 “是魔鬼终于抬头,还是天使依然占上风?快说啊!”

 年轻的警员一从局长办公室折回大厅,所有留守的警员全部一窝蜂地围在他身边,询问的声音此起彼落,每个人都“万分”地关切目前天使与魔鬼的战况。

 虽然阿贝脸上的红还没有消褪,不过有几个眼尖的人已经看出他言又止的态度,不敢冒信地大吼:“不会吧?!魔鬼文森真的抬头了?!”

 像波般,随着问句,一波波气声低低落落地在局里传开,等到阿贝心痛地点头,整个警局马上陷入半疯狂状态,呼叫上帝的哀号戏剧地充斥在洛城总警局。

 “不会的,昨天才有人偷偷告诉我这一局肯定是艾儿战胜,她说她能保证的!”一个年轻菜鸟瞪着眼睛,不敢相信他周六的约会基金居然就这么飞了,这要他怎么跟女朋友代?

 “我也是!昨天她也信誓旦旦地要我艾儿长官,说什么一定稳赚不赔…”

 几只菜鸟一听到同病相怜,全凑在一块哭叫。

 一边的几个资深警员换几个自我安慰的眼神后走到他们身边,同情地拍了他们的肩膀几下。”是法儿告诉你们的吧?”

 “长…长官怎么知道?”

 唉!资深警员又叹了一口气“你们才刚调进总警局,难怪不清楚法儿的子。”想他们可都是看着艾儿、法儿这一对姐妹长大的啊。

 “如果说文森是魔鬼、艾儿是天使,那法儿就是小妖女了,她那张嘴,就是骗死人不偿命。”

 “可…可是法儿长官是局里数一数二的爆破专家啊,怎么会骗我们?”

 看样子,他们还是不了解状况。

 唉,资深警员又叹了一口气。

 人家说双胞胎的个性都是互补而成的,要是没见过艾儿、法儿,恐怕他们不会相信这互补究竟是“补”到怎样的地步。

 “小妖女连我们都敢骗了,更何况是你们。”要不是本着教育新进的宗旨,他们也不想承认自己这一堆见过大风大的老警员,还会每次都被那张小嘴耍得团团转。

 “看样子这次她又躲在后头自己做庄了,大概再过十分钟,她就会打电话回来收账。这手法就跟魏吉案件时一样,我们居然没发现。”

 “对啊,我们居然没发现。”资深警员虽然有的领悟、有的赞同,但却全都非常懊恼,他们的养老金不晓得被小妖女A去多少。

 听了他们亲身经验的教诲,年轻警员们个个悔不当初,更悲惨的是法儿还是他们的长官,有苦难言啊!

 才刚刚安静一点的大厅,刹那间又是哀鸿遍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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