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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见到雪地悲哀地奔跑,路易本来要追出人,但宋份已一个箭步档住门口。

 “不准追。"宋常邑的声音充满威严。

 “你太过份了!"路易一肚子气无处发,只好向空中胡乱挥拳。

 “一点也不。"来常邑沉敛地说:“你对雪儿是真心喜欢?还是一时的''趣?”

 “不关你的事。"路易根本没想过这个问题。

 “如果你真心喜欢她,我会让你去追她,但玩感情可不是男子汉该做的事。”

 说大话!绿蒂心想,酷男人原来是个表里不一的伪君子。

 路易叹了一口气:“我承认是我不好,但你也不该对雪地那么的…”

 “我为什么要对有歹念的女人尊重?"宋常邑挑了挑眉。

 “我又不姓宋…"路易话说到一半,宋夫人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我的天啊!大家都在等你们来切蛋糕,你们两个居然给我在这儿聊天。”

 “舅妈。"路易立刻上前,撒娇地说:“都是大哥话多。”

 “他对你说了些什么?”宋夫人好奇心作祟。

 “不就是工作,除了工作以外,还是一大堆的工作。”

 “别听他的,男人应该先成家后立业…"他们一行三人越走越远。

 其实,当他们走出玻璃花房时,宋常邑非常确信,他眼角余光看到了小绿蒂。

 不知道她躲在花丛中,是机缘巧合?还是跟踪谁而来?

 绿蒂拍了拍衣上的泥土和草屑,慢慢地往仆人宅走去。

 今晚的舞会,可以说是绿蒂住在城堡十一年以来所见过最糟的一次,和过去充满欢笑声截然不同,今晚抱怨声和玻璃破碎声特别多。

 从她躲在劲拔的树枝上算起,到雪儿被气跑这段时间,其中发生大大小小的事端不下十件,诸如乐队奏错曲子、传者打翻酒盘、而她称得上是破坏力最强的因子。

 所有的仆人都还在克尽本分,仆人宅几乎是全黑的,除了一个窗户亮着灯光,一方窗帘在微风中飘动,显得这扇窗户特别孤寂。绿蒂三步并作两步奔跑,很快地来到雪儿的房外敲门;;"雪儿姐姐,我可以进来吗?”绿蒂轻声地问,带了一丝愧疚的味道。

 “请进。"雪儿发出哽咽的哀鸣。

 “你还好吧?”绿蒂走进去,雪儿面向窗口,上放了~只打开的空皮箱。

 “花房里的事,你全都看见了?”雪儿转过脸,两颊的泪痕未干。

 “我不是有意的,我是无意中看到路易,你知道的,我喜欢跟踪他。"绿蒂解释。

 “今晚的事,不要告诉别人。"雪儿从抽屉内拿出一个未拆封的烟盒。

 “我知道。"绿蒂善良地点头。

 “还有,我抽烟的事,也不要对任何人说。"雪儿叮咛。

 “我不会。"绿蒂又点头,对雪儿自暴自弃的行为寄予无限同情。

 没有人天生骨头,像她一向调皮捣蛋,常犯些打破碗杯的小错,只要被赵妈逮到,少不了批评两句,刚开始她觉得很呕,但骂多了她反而没感觉,当赵妈是牙齿痛,没钱看医生,所以找她出气。

 可是雪儿不同,她乖巧贤淑,功课又好,只有被赞美没有被骂过,却被大少爷无情的责难,心里一定很不好受,以至于借着烟解除心中烦闷。爸爸告诉过她,女孩子抽烟将来会生出坏小孩,由此可见,大少爷这一次害惨了雪儿姐姐…

 她明知道,现在在雪儿面前臭骂大少爷一顿,对雪儿来说是最好的安慰。但是,她就是无法数落大少爷的不是。

 好奇怪,她的脑袋向来不乏骂人的辞汇,可是现在一个也想不起来,甚至想到的都一些还不错的字句,例如事业有成、风度翻翩、鹤立群…若是把这些话吐出来,雪儿没把她掐死,算她命大。

 突地,一口烟到她脸上,打断她的冥想。

 “帮我把衣柜里的衣服装进皮箱里。"雪几命令道。

 “好。"绿蒂欣然接受,来回于衣柜和皮箱之间。"你不在城堡过暑假吗?”

 “美国我待不下去了。”雪见满脸愁容。

 “怎么会?"绿蒂大吃一惊。

 “大少爷一定会想办法取消我的奖学金。"雪儿恶意抹黑。

 明明是她自己学科大多不及格,不得已向校方提出主动退学的申请。当初以医生的天职是救人,认为这个职业能带给她好名声,所以她才学医,无奈她讨厌成天看那些又脓又肿的烂疮,只好放弃做医生的美梦。

 她打算去法国一趟,那儿有问模特儿经纪公司看中她,不过二十岁起步在这一行来说太晚了,她知道自己不可能有太大的成就,认识名才是她真正的目的。

 上社会的圈子一向不大,运气好的话或许会跟路易不期而遇,机会虽然不大,也不能说没有可能,有些微希望总比没希望好。

 她是永远不会放弃梦想的,只要她还有一口气在,永远也不。

 “大少爷…还不至于那么卑劣吧?”绿蒂呐呐自语。

 “他是酷男人,没有什么差劲事做不出来。"雪儿狠一口烟。

 绿蒂咬了咬,雪儿正在气头上,还是少开口为妙。

 “你大概还不知道,他那双手沾满了多少工人的血泪,光是去年收购洛菲特勒航空公司,就裁掉五千名员工,想想看那五千人和他背后的家庭,生活陷入困苦,这种事真令人心痛发指。"雪儿向来有收集情报的习惯。

 知彼是对付敌人必备的要素,她一直很留意酷男人的消息,他是她的天敌,进人豪门唯一的障碍物,她学医的另一个理由就是要设计天衣无的谋杀案,让酷男人在不知不觉中去见阎罗王。

 反正酷男人那么坏,迟早要下地狱,她自认是为社会做了一桩好事。

 “这么做的确不好!"绿蒂承认。

 “他不是好人,说不定哪一天会有报应。"雪几诅咒地说。

 “离开这后,你打算怎么办?"绿蒂说不出不利大少爷的半个字。

 “去法国找份糊口的工作。"雪儿故意把自己说得很可怜。

 “等我安顿好,我一定会打电话给你。"绿蒂把最后一件衣服放入皮箱。

 “我走了,不要告诉任何人我的去向。"雪地指甲一弹,烟蒂正中水杯里。

 “那赵妈呢?”保蒂合上皮箱盖。

 “一样,装作不知道。"雪地提起皮箱,"不要送我,也不要说拜拜。”

 绿蒂站在窗口目送雪地的背影,她以为雪儿是伤心得不愿回头,却不知道雪地只是不屑看仆人宅,她的眼神充满斗志地膘向灯火辉煌的主宅…

 我一定会再回来,这是麦克阿瑟从韩战被逐时说的话,不过他没做到。

 似雪地起丰向月亮发誓,她会回来的。

 这时,绿蒂看到赵妈从厨房走来,刚好错过雪儿,不管赵妈平常对她多不好,她有义务把雪儿出走的消息告诉赵妈。

 赵妈一进房就大叫:“该死的,你居然在雪儿房间偷抽烟。”

 “不是我的。"保蒂理直气壮。

 “你这个不良少女,被我这得正着还敢狡辩。"赵妈嗤鼻。

 “不信你闻闻看,我口里一点烟味都没有。"绿蒂像去看牙医似的张大嘴。

 “谁要闻你的臭嘴巴!"赵妈下咬得都是齿痕,强忍住笑意。

 难怪大家都喜欢绿蒂,她确实有让人疼爱的天真地方,像小天使似的,赵妈甚至觉得看到一双纯白翅膀…

 “哪检查烟蒂,上面有口红。"绿蒂指着手杯。

 赵妈瞄了一眼,朱砂,是雪儿最爱的,问道:“雪儿呢?”

 “你快来这,现在还看得到她的身影。"城堡很大,用走的十分钟还到不了门口。

 “这孩子,连要回学校也不跟我说一声…"赵妈赶到窗前。

 绿蒂轻手轻脚地退出房间,掩上房门,让赵妈一个人痛快地哭一场。

 雪儿疏远自己的母亲,这一点让绿蒂感到纳闷,她看得出来赵妈疼爱雪儿的程度,跟她爸爸疼爱她不分轩轾。她了解到,只要爸爸有能力,连星星、月亮、太阳都会搞给她,赵妈也是一样。

 对爸爸和赵妈而言,世间再也没有比女儿幸福更重要的事。

 为什么雪儿不了解这种心情呢?

 回到自己的房间,绿蒂飞快地抱着衣服去洗澡,打算在夏爸回来前入睡。

 她睡得着吗?今发生那么多事,最重要的事却没发生——她还没跟路易讲到一个字,而路易此刻正在窗外有一段距离处跳舞,她虽然看不见他,但她感觉得到他不快乐,被太少爷数落,怎么可能快乐得起来!

 路易现在情绪一定很低落,她希望变成和风,吻平他脸上的皱纹一阵熟悉的走路声传来,她企图装睡,但房门仍然被打开,室内刹时通亮。

 “绿蒂起来,爸有话跟你说。"夏爸拉开书桌下的椅子,并把它移到边坐下。

 “我因了,有什么话明天再说。"绿带用薄被蒙住头。

 “你从来不在有舞会的日子时早睡,不要再赖了,快起来。"夏爸微愠。

 这点绿蒂没办法狡赖,每次城堡有舞会,不管第二天要不要上学她都会以帮忙收拾为由,直到最后一只杯子洗净才上,通常这时候是半夜两点。

 但她真想说出今晚情形不一样,可是说出偷窥的经过,等于写了犯罪自白书,她才不会笨到不打自招!

 绿蒂眼睛,坐起身,睁大无辜的双眼:“爸,有什么事吗?”

 “大少爷,有没有处罚你?"夏爸直截了当说。

 “没有。"绿蒂装傻地试探:“他为什么要处罚我?”

 “我看见你从树上跳下来,太少爷接住了你。"夏爸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偷窥是条大罪,大少爷真的没骂你?没打你?”“他没有,但夫人要你明天和她谈一谈。”

 大少爷异常的开思,已经够让夏爸心烦了,加上夫人从不没事和仆人说话,事情的严重令夏爸莫名地心惊胆跳:“你还闯了其它祸是不是?”

 “我…我不小心骂了一个客人臭三八!"绿蒂吐舌扮鬼脸。

 “事情闹大了!"夏爸铁青着脸,表明要女儿这个时候不要再扮可爱。

 “爸,我会受到什么惩罚?"绿蒂有点沮丧。

 “我打算送你去台湾,越快越好。"夏爸铁了心的说。

 “去台湾干嘛?”

 “考大学,那里读书的环境比较适合你。”

 这是让女儿清醒的难得好机会,他知道夫人为了平息攸攸之口会要求他让绿蒂暂时离开城堡,其实他求之不得,虽然绿蒂是他的心肝宝贝,但绿蒂执不悟地深爱路易,一直是他最头痛的事。

 爱是女人生命的全部,夏爸相信这一点,很多女人在爱情滋润下会变得特别美丽,反观没有爱的女人,像是失去重心似的,连走路姿势都变得难看。所以女人最怕爱上不该爱的男人,他必须趁着绿蒂还是女孩子时,让她远离不幸的道路。

 路易是宋家的亲戚,和司机的女儿根本就是不同星球的人,绿蒂爱路易,简直像地球人和外星人谈恋爱,不伦不类。

 绿带现在才十六岁,等她二十六岁时,她就会明白爸爸是对的。

 但十六岁正值叛逆时期,夏爸深怕女儿会生气,他受不了她不跟他说话,他们父女一向是无话不谈,并避开路易这两个字。

 只有一次,他们的话题不小心提到路易,然后两个人大吵一架,整整三天谁也不理准,那三天可以说是自子死后,他一生中最晦暗的日子,他不希望再发生第二次。

 可是看绿蒂目前的脸色,第二次冷战不可避免的将要发生了"美国大学多的是,我在这里随便申请一间读就好了。”

 “凭你的成绩,也只能读一所随便大学。"夏爸残酷的说。

 “爸,我发誓上了大学之后,我会好好读书的。"绿蒂仿如肚子被打了一拳。

 “你上高中时也曾这么答应过我,可是你根本没有遵守诺言。”

 “再给我一次机会。"她拉着爸爸壮的手臂祈求。

 “不行。"夏爸柔声说:“到了台湾,你的功课自然会好,而且是突飞猛进”"没有他,我不可能有好表现。"绿蒂眼睛红了,嗓子也哑了。

 “就是因为没有他,你才会专心读书,拿到好成绩。"夏爸不为所动。

 绿蒂闭紧双,爸爸是对的,有路易在,她根本没办法好好读书,那才是爸爸要她去台湾的用意,读书只是个幌子,主要目的是要她远离路易她敢打赌,如果她在台湾到男朋友,爸爸一定会很高兴。

 不过要她忘了路易,那是永远也不可能的,以爱情来说,除了路易没有人能让她快乐。但她担心路易会很快地忘了她,所以打死她也不愿离开美国半步。

 “听爸的话,去台湾读大学对你有好处。"夏爸强调。

 “爸,不读大学也可以做很成功的人,像大发明家爱迪生。"绿蒂强词夺理。

 “我不指望你很成功,我只希望你读一所好大学。”

 “我不要,台湾那么远,要见你一面好难,我不想离开你。”

 “多带些照片去,想念爸爸的时候就拿起来看。”

 “爸你好狠心,我是你唯一的女儿,你居然要赶我走。"绿蒂异常激动。

 “孩子,你难道还不明白,明天夫人要跟我谈什么吗?”夏爸眼眶里泪光闪动。

 绿蒂跳下,从书桌上的面纸盒里出卫生纸递给爸爸。

 “人老了,睫掉得快,砂子容易跑进眼里。"夏爸腼腆地说。

 “夫人要赶我走吗?”绿蒂身子不由地颤了一下。

 “暂时的。"夏爸点头。

 “那我什么时候能回来看你?”

 “等你考上大学,以后每年寒暑假你都可以回城堡。”

 “一年?"绿蒂仿佛听到心脏碎掉的声音。

 绿蒂难受地望着窗外,曼妙的音乐越来越小声了,舞会即将结束,她的爱情也即将幻灭。她好不甘心,如果就这样远赴他乡读书,路易怎么会知道在城堡中,曾经有一个叫绿蒂深爱他的女孩…

 不行,她必需向他告别,她不想不告而别,她要让他明白她的心意。

 趁着爸爸送一些喝醉酒不能开车的客人回去时,她决定先溜到厨房喝一杯酒增加胆量,然后到主屋,路易的房间。最起码,她要把初吻毫无保留地献给路易。

 在美国,即使又又丑又戴牙托的十六岁少女至少都有亲嘴的勇气和经验。

 尤其是像绿蒂这样炙手可热的美女,能守住防线不被狼吻,根本是天方夜谭。

 但绿带做到了,这一切都是为了她心爱的路易。

 路易、路易…她现在满脑子都是路易。

 夏爸拍了拍女儿的肩膀说:“只要你好好读书,一年很快就会过去的。”

 “我会的,我会用读书来止伤养息。"绿蒂口而出。

 “绿蒂,爸是为你好,你以后会感谢爸爸的。"夏爸不安的说。

 “爸你别担心,我知道你爱我,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以爱我为出发点。”

 “你不气爸爸你去台湾?”

 “不,我会好好读书的,不让你失望。"绿蒂强忍着悲伤。

 “答应我,至少一星期写一封信给我,让我安心。"夏爸期望道。

 “我会的。"绿蒂甜笑如花地说:“爸,时间不早了,你快去忙你的事。”

 在此同时,主屋书房里,宋常邑站在他父亲肖像前。

 一有生意灵感时,他就会向在天国的父亲诉说他的计划,并希望父亲安心,从父亲手上失的财产,不仅统统回到宋家,而且更胜过去任何时光富有。

 只有他一个人知道,父亲在晚年的时候投资失败,再加上乐善好施的习惯,使得宋家几乎要宣布破产,若不是他咬着牙扛下重担,城堡早就落入别人之手,正是因为这庞大的兴亡压力,使他成为令人敬畏的酷男人。

 身后的门剥剥地响起,宋常邑回身走向一旁的法国沙发,他向来喜欢这种雕细琢的家私,有王者之风,而且坐起来很舒服,对他等一会的谈判相当有利。

 他坐定后才说:“进来。”

 “你要的。"路易带了一瓶香槟酒进来,但他知道他被叫来绝不只是送酒而且。

 “如果你不忙的话,我们聊一聊。"宋常邑拍了拍身边的空位。

 “好,我来开酒。"路易自告奋勇,和酷男人说话,不喝点酒壮胆是不行的。

 路易很有技巧地将瓶口封线拆开,以布巾包住,右手拇指住软木,并用手掌轻轻转动瓶身,再以左手拇指轻推,瓶盖发出好听的声响,但酒没有四溢,所有的动作都十分优雅,连宋常邑看了都自叹弗如。

 接着路易走到酒柜前,宋爸爸喜欢在书房品尝美酒,不过来常邑完全没遗传到这种雅兴。他打开下面的橡木框,从里出取出两只高脚杯,倒香槟时也非常熟练,泡沫到杯内一半时停止,等泡沫消失以后再倒一次,看得出来他是个泡妞高手。

 关于这点,宋常邑非常清楚,从信用卡帐单上就可得知。

 “如果有开香槟比赛,你拿第一名没问题。"宋常邑说。

 “你过奖了。”路易傻笑,他听不出这句话是赞美?抑是挖苦?

 “路易,"宋常邑接过酒杯,了一口问:“我想知道你对将来有何打算。”

 “我计划先找一间律师事务所,取五年经验,然后再去当某个议员的助理,熬个四到五年,最后自己出来竞选议员,服务人群。”

 “这是个很不错的抱负。"宋常邑话锋一转:“你找到事务所了?”

 “还没有。"路易难为情地说:“我的毕业成绩不是很理想,目前还没有人要用我。”

 以他学科拿乙的成绩而言,他得承认他有点好高骛远。

 “你觉得康恩莱律师事务所如何?”

 “他们不可能要我的。"路易连作梦都不敢想。

 “只要我说一句话,他们不敢不录用你。"宋常邑庄严的说。

 “汤玛斯,我想靠自己努力…"路易想的话被宋常邑的手势打断。

 “路易,你觉得这瓶香槟怎样?”宋常邑高举酒杯,表面上像在研研香槟,其实他是从晶莹的杯壁观察路易对他的权威做何种反应?

 “我们不是在谈工作嘛,怎么转到这上面?"路易坐立不安。

 “别急,你先回答我刚才的问题。"宋常邑不温不火。

 “很好喝,是我最爱喝的牌子。”

 “如果我记得没错的话,你常用这种酒招待美女。”

 路易无力地点头,他觉得自己好像实验室里的白鼠,找不到安刍感。

 “它一瓶要五百元。"宋常邑自嘲地说:“是美全,不是币。”

 “我不知道它这么贵!"路易屈服地说:“我想康恩菜应该满适合我的。”

 直到今天他才明白,在城堡内汤玛斯就像上帝一样,主宰了所有人的命运。以前汤玛斯从不过问他的事,但这不表示他不受管辖,他晓得父母留给他的钱菲薄,而让他过挥霍日子的是汤玛斯,现在该是还债的时候了。

 汤玛斯虽然没有明讲,可是他知道汤玛斯是个恩怨分明的酷男人,一定会用暗示的字眼,要他用一生报恩。

 路易叹了叹,沉重地走到酒柜前,为自己倒了一杯又辛又辣的威士忌。

 他真希望一杯下肚后就醉倒,可是他连一口饮尽的勇气都没有。

 在酷男人面前,谁敢不乖乖地!

 宋常邑开门见山说:“你有没有想过,伟大政治家的子该是怎么样的女人?”

 “我现在才二十三岁,没想到十年以后的事。"路易悠着气说。

 “我有一个很适合你的好人选。"宋常邑直率地说。

 “你要改行当媒人?"路易开玩笑,只是为了减低压力。

 “我要你自己想办法追到她。"来常邑虽然身在美国,但没有美国时间搞飞机。

 “她是谁?”

 “铃木黛黛小姐。”

 “她是日本人!"路易拉高音阶,半是惊讶半是好奇。

 他过很多女肌友,比起立志玩遍世界女人的男人家常,他只算小巫见大巫,目前为止他没过日本女人,只知道日本女人和寿司一样大大出名,他听说日本女人温柔可爱,把男人当天皇服侍,他很想感受一下做皇帝的滋味。

 不过,汤玛斯绝不会无缘无故地要他追求女人,汤玛斯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是有目的的,而且这个目的和钱不了关系,那个叫铃木黛黛的日本女人,肯定大有来头,才会让汤玛斯垂涎三尺。

 宋常邑自若地说:“娶个日本老婆,证明你没有种族歧视,会让你受人爱戴。”

 “她会给你带来了多少麦克?”

 “是给我们,她背后的财富足以支持你竞选无数次的花费。”

 路易最痛恨他这种视钱如命的态度,本来他很敬佩汤玛斯赚钱的本领,直到他看到成千上万的人因酷男人而失业游行,他才恍然大悟。钱不是万能的,汤玛斯也不是。他反抗地说:“婚姻是一辈子的事,我拒绝做你的摇钱树。”

 “看到她后你再拒绝我也不迟。"宋常邑语带玄机地说:“不过你如果真的放弃她,那你就是个大笨蛋。”

 路易气冲冲地走出书房后,三分钟不到,宋夫人门没敲就闯进书房,眼睛瞪得像要吃人的母老虎,不快地问:“你知道路易为什么气呼呼地开车出走吗?”

 “晚上抱个美女睡觉就没事了。”宋常邑耸肩,连说笑话他都是一样严肃。

 “不要跟我打马虎眼,我问你,你跟他说了些什么?”

 “没什么大不了的,不过是我要他去追求铃木黛黛。”

 “这样好吗?”宋夫人当然知道儿子在打什么如意算盘。

 宋常邑冷笑道:“两家结合,会让你的子孙活到西元三千年都不会挨饿。”

 宋夫人不以为然地蹙眉说:“我的意思是,没有爱情做基楚的婚姻好吗?”

 “我没叫他马上结婚。”

 “万一路易和铃木小姐不来电呢?”

 “他们很相配。"宋常邑心想,人又不是电器,没有电照样生活。

 宋夫人点头,路易高大英俊,嘴甜手柔,又会逗趣说笑,没有女人不爱路易这一型,而且铃木黛黛看似无意却有意地向她打探路易,但她不想告诉儿子这件事,免得他太得意,目中无人。

 “你说路易会不会回来?”

 “一定会,他会准时地站在门口,送走最后一位客人。”

 “你帮我把这个放在他桌上。"宋夫人从手腕上的小布包里取出一只小盒子。

 “是什么惊喜的礼物?"宋常邑摇了摇盒子,没有一点回声。

 “你若是猜对了,今晚你不必送客,不过机会只有一次。”

 宋常邑毫不犹豫地说:“法拉利的钥匙,路易一直想要一辆敞篷跑车。”

 家夫人像只被打败的斗,捏捏鼻子一语不发地走出去,连拜拜也不说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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