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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寨主!不好了!不好了!”一个小喽罗慌慌张张冲进大厅。

 “什么事不好?是官兵攻过来,还是你家著火?”秦剑飞正在看书。

 “都不是,是大龙寨寨主带著贺礼,说要来恭喜你。”小喽罗据实以告。

 “有礼物拿,这是好事。”秦剑飞将手中的书,极为宝贝似的放入怀中珍藏。

 怀中的书,是他花了五天的时间,不眠不休换来的素女经,他当然要妥善收藏,而且小器得不让任何人偷窥一眼。

 虽然有些艰深的字还不认识他,但他已经用笔圈起来,晚一点再趁著夜深人静、四下无人时,去请教杨老。

 但他心里有些纳闷,这本时代久远的古书,怎么会有些字的笔墨未干呢?五天不见娇,只瞄到窈窕的背影一次,好想她,看了书之后,更想她,可是现在还不到时候;他打算聚会神把素女经从头到尾看过,融会贯通,然后再跟娇分享鱼水之的奥妙。

 此刻他的心千回百转,得厉害,书中所提到的女体,仿佛在他眼前化成娇雪白柔软的玉躯,随著书中描述的各种姿势,赤luoluo的呈现…

 一想到两人在上翻滚纠的情景,他不由得垂涎三尺。

 “寨主,请用手绢。”小喽罗向前递上手绢。

 “你要我擦哪里?”秦剑飞浑然不察。

 “寨主,你的胡子在滴水。”小喽罗不敢过问原因。

 “有没有擤过鼻涕?”秦剑飞面不改,脸皮比城墙厚。

 “有,但我娘洗干净了。”一提到娘,小喽罗脸上就充满敬意。

 “我用袖子擦就行了,这条手绢就留下来当抹布。”

 秦剑飞当礼物收下。

 小喽罗感到很光荣,但是却没忘记最重要的事。“寨主,无事不登三宝殿,龙寨主来绝对没好事。”

 “你说得没错,但是为什么要怕他?”秦剑飞书是读了,但没读进脑子里。

 “他…他一定会要求见寨主夫人。”小喽罗面有难的支吾。

 秦剑飞这才恍然大悟。“万一他发现她是名闻遐迩的佳人,可就不妙了!”

 “小的担心他四处张扬,寨主娶的是呆呆娘子,贻笑江湖。”小喽罗以大局为重。

 “只要他认不出来她的真实身分,其他就无所谓了。”秦剑飞毫不在乎。

 “那我去找李嬷嬷,叫她将寨主夫人梳洗一番。”小喽罗作势告退。

 “顺便准备酒菜,总不能白收人家礼物。”其实秦剑飞是自己肚子饿。

 小喽罗退下后,另一个小喽罗在门外大喊。“大龙寨寨主,龙腾天求见。”

 “快快有请。”秦剑飞起身走到门口,礼胜过人。

 龙腾天,似敌似友,亦敌亦友,妹妹不止一次告诫过他,务必提防龙腾天!不过他向来不把他当对手,两人也不曾过手。

 探子说,龙腾天都是在夜晚练功。但他以为,男人就应该在大太阳下打赤膊舞剑,浑身散发刚的汗味,这才是男子汉大丈夫之道!光看龙腾天细皮白的,他怀疑他花拳绣腿,不堪一击,所以不认为他有胆子敢侵犯恶霸寨。

 每逢中秋和新年,大龙寨和黑豹寨都争先恐后来送礼,由此可见,他们都怕他,知道他武功盖世,威名远播,所以才会来拍马

 就连妹妹的生日,他们也会不辞辛劳的送礼祝贺,显然妹妹是沾了他的光,才会得到那些礼物,他这个做哥哥的,虽然没生日礼物可拿,但他一点也不嫉护,只要妹妹高兴,他就高兴。

 那些家伙招子怎么不放亮点,为何不顺便打探一下他的诞辰期?真是奇怪!不过这个娘娘腔的龙腾天,这次出手非常大方,带了一箱沉甸甸的黄金当贺礼——其中必定有诈!难道他知道妹妹远嫁南方?难道恶霸寨出了内?没关系,只要有他在,万夫莫敌!他对自己深具信心。

 虽然恶霸寨里里外外,每个人都在暗地里说他是吃妹妹软饭的寨主,其实妹妹连米都不会洗,这次正好给他机会证明自己不是软脚虾。

 “恭喜秦兄,抱得美人归。”龙腾天拱手为礼,一见面就笑

 秦剑飞笑得合不拢嘴。“我也恭喜龙兄,娶了七姨太,生了一窝子。”

 “七个丑女人,哪比得上一个如花似玉的娇?”龙腾天向来油嘴滑舌。

 “你七天睡七女,我七天只能睡同一女,输你输定了。”秦剑飞也不遑多让。

 “小弟假借恭喜之名,其实是想向夫人的美貌致意。”龙腾天大言不惭。

 “女人打扮至少要一炷香的时间。”迟迟不见娇,秦剑飞敷衍以对。

 “美上加美,那小弟岂不是大眼福了?”龙腾天啧啧惊呼。秦剑飞避重就轻地说:“应该的,龙兄送厚礼来,娘子当然要有所回报。”

 “几个月不见,秦兄变不一样了,应答如。”龙腾天有点愕然。

 “对不起,寨主,小的有要事禀告。”先前通报的小喽罗站在门口。

 “容我去处理一下,马上就回来。”秦剑飞往门口走去。

 四处找不到呆呆娘子的人影,李嬷嬷猜是去神游,要他回报身体微恙。

 一听到娇不见了,他心急如焚,顾不得龙腾天还在厅内,双脚和身体几乎快分家。

 李嬷嬷早料到他沉不住气,要小喽罗多带几个帮手,拉住冲动的寨主,并且好言相劝,寨主夫人走不远,不过就是在寨里逛,或者是兜圈子。

 这些家伙说得倒轻松,又不是他们的老婆不见,他们当然不急;就算他们的老婆真的跑了,他们大概也会一样无动于衷,因为他们的老婆都是黄脸婆。

 世上有几个人尝过刻骨的爱,他们哪懂得他此时的心情?他的爱里有煎熬、有痛楚、有担忧,还有浓得化不开的甜蜜,哪像他们,一个个都是没主见、没大脑,只凭父母命(恶霸寨没有媒婆),就草草娶了左邻右舍的女儿。

 他越想越生气,使出蛮力,把强拉著他的小喽罗们一个个过肩摔。

 幸亏李嬷嬷有先见之明,吩咐他们要是看见寨主失去理性,就喂他一颗杨老特制的定心丸,因此众小喽罗跌倒后又赶快爬起来,七手八脚地住寨主,下定心丸。

 哦了一声,如鸡蛋大的定心丸卡在他喉咙里,害他脸色发青,呼吸困难。

 众人依照李嬷嬷的吩咐,趁著定心丸溶化之际,对寨主晓以大义——

 龙腾天是怀著鬼胎而来,他想来打探虚实,看看有没有机会攻打恶霸寨?受到药效的控制,秦剑飞顿时回复理智,安定下来,决定以大局为重。

 “刚才在门外,发生了什么事?”见他安步当车的走来,龙腾天一头雾水。

 “这帮手下一时兴起,要我陪他们玩摔跤。”秦剑飞稳若泰山。

 “怎么迟迟不见寨主夫人大驾?”龙腾天等得不耐烦了。

 秦剑飞歉然地说:“真是抱歉,娘子今天身体微恙。”

 “是不是昨儿个夜里操劳过度?”龙腾天揶揄道。

 秦剑飞出如痴如醉的表情。“真厉害,被你猜中了。”

 “看秦兄神采奕奕,想必是如鱼得水。”龙腾天打翻醋坛子。

 “养兵千,用在一时,多亏我过去勤于练身健鼻。”秦剑飞自我膨

 瞧他得意的嘴脸,龙腾天看不下去,决定换个话题。“怎么不见副寨主?”

 “她上山采药,还没回来。”秦剑飞立刻提高警觉,不过神情自若。

 “不瞒秦兄,我本来就想借住几天,家里的女人正闹得凶。”

 “,有朋自远方来,没有什么比这更值得高兴的!”

 “小弟有没有听错?秦兄刚才说了什么?”龙腾天难以置信地咋舌。

 “龙兄没听错,小弟最近求知若渴。”秦剑飞再一嘴出口成章的功力。

 “秦兄咬文嚼字,让人耳目一新。”龙腾天皮笑不笑,笑得很难看。

 “小弟不如龙兄风度翩翩,小弟还须益求。”秦剑飞笑中藏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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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美姑娘,请留步。”龙腾天发现宝物似的眼晴一亮。

 这个男的衣著奢靡华丽,不像恶霸寨的人穿著朴实简单;不管他是谁,只凭第一眼印象,公孙雪就非常讨厌他,转身走。

 真是个烦人的家伙,不管她往哪边转,他总是身手矫健的抢先一步挡住去路,显然这个一脸色相的男人根本不怀好意,她立刻提高戒心。

 相形之下,大胡子眉宇之间充满刚味,却不失温柔,沙哑嗓音中有股自大,却不失多情,而这个男人却像个贼婆娘,细眉细眼,声音细如发丝,让人看了听了,浑身起疙瘩。

 奇怪,她怎么会想到大胡子?甚至期望他出现,帮她赶走惹人厌的家伙?!天还没亮她就为了勘察地形而溜下,来到杳无人迹的荒郊野外,没想到就在这种呼天天不应、喊地地不理的偏僻处,遇到一头大**,她该怎么办?除了保持冷静,她还能怎么办?

 “小生是大龙寨寨主,姓龙,名腾天。”龙腾天有礼地自我介绍。

 一听到寨主,公孙雪的心情如雪上加霜,决定不理不睬以对。

 “美姑娘为何不说话?害羞吗?”龙腾天越看她,越喜欢。

 朝那张苍白的死人脸扫一巴掌过去,是公孙雪此刻最大的心愿。

 “难道美姑娘是哑巴?!”龙腾天心中无奈一叹。

 上苍真是作弄人,给了她美丽的容颜,却吝啬给她优美的嗓音…不过家里那七个成天吵吵闹闹,他正需要这种能让他耳清静的美女作伴。

 “就算美姑娘不能说话,小生对美姑娘的爱意不变。”

 “龙…龙寨主,你、你想干…什么?”大舌头好死不死地路过。

 “大舌头,这儿没你的事,你滚开。”龙腾天故作潇洒地挥挥衣袖。

 “休、休得无、无礼!”大舌头忠心耿耿,螳臂挡车似的护著公孙雪。

 龙腾天手一伸,快如闪电,掐住大舌头的脖子。“不自量力!”

 “好…痛!”大舌头的舌头吐出,超过下巴一寸。

 “住手!”公孙雪于心不忍,情急之下叫出声。

 “啊…啊…”大舌头被放开,但脖上有著清晰可见如爪的红痕。

 “原来美姑娘不但不是哑巴,声音还有如天籁般悦耳!”龙腾天大悦。

 “不、不许…许你…”大舌头越气,话越说不清楚。

 龙腾天眼凶光。“你再不滚,我就要你小命!”

 大舌头火冒三丈,舌头缩进嘴里。“你他X的王八蛋!”

 “妙了!想不到大舌头骂起人来倒是口齿流利哪!”龙腾天令人不寒而栗的笑起来。

 “龙寨主,你纠寨主夫人,寨主会杀了你。”大舌头仿佛变了个人似的。

 “天呵!这么美的姑娘,怎么会嫁给秦剑飞那种…”龙腾天突然止声。

 “你有种就把话说完整,我好转告寨主。”大舌头反过来要胁他。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龙腾天忿忿地咬牙道:“英雄豪杰。”

 龙腾天讪然离去,但走没几步,回头抛下一抹微笑。

 公孙雪和大舌头很有默契,一起吐舌羞辱他。

 但看在龙腾天眼里,他却觉得女人对他吐舌是种挑逗,是对他有好感的表现。

 他相信,深深的相信,她的心儿已经飘到他怀中,若不是碍于大舌头会向秦剑飞告状,她的身体肯定恨不得立刻投入他怀里。

 此刻,他整个人像没有灵魂,空有一具躯壳的僵尸,失去知觉、失去方向,等他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了路。

 他向来把恶霸寨视为囊中物,因为一个由女人当家的山寨,是绝不可能固若金汤,因此他才会打算趁天还没亮的时候,摸清楚恶霸寨的防线。虽然此行的目的没有顺利达成,却因此有了意外收获,他可以说是满心欢喜。

 拿下恶霸寨的念头,在他心中像一把火燃烧了起来!他知道,她在等他这个英雄来救美,因为在秦剑飞的魔掌下,她度如年、生不如死。

 一想到那嘴丑不啦叽的大胡子在她人的体上厮磨,他就气得皆目裂、牙龈出血。

 他要快!要快点回大龙寨,厉兵秣马,蓄势待发!看来这些做寨主的男人,多多少少都有点自大和自恋的奇怪倾向。

 经过一番寻寻觅觅,龙腾天好不容易找到来时路,但太阳却早已高挂半空。

 “龙兄,你怎么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秦剑飞早就备妥美酒佳肴。

 龙腾天眼神如痴如醉。“美!真是美得让人没齿难忘!”

 “是谁美到让你牙齿全掉光?”秦剑飞感慨自己又多了一个爱慕者。

 “嫂夫人,她是我见过最让人永生难忘的佳丽。”龙腾天一时口快。

 秦剑飞老大不快地拉长了脸。“你最好忘了她,免得产生非分之想。”

 龙腾天正襟危坐地说:“秦兄请放心,小弟绝无横刀夺爱的野心。”

 “我希望我能相信你。”秦剑飞的口气充满不信和不屑。

 “秦兄和小弟虽没血源关系,但却情同手足。”

 “有吗?是吗?”秦剑飞嗤之以鼻。

 “看在一箱黄金的分上,请秦兄原谅小弟之前失言。”

 “拿人手短,这句话一点也不假。”秦剑飞顿时觉得手短了两寸。

 “两个男人对看喝酒,太没意思了。”龙腾天藉机转移话题。

 “那你背对著我喝酒,不就得了?”秦剑飞巴不得拿扫帚把他扫出恶霸寨。

 “秦兄,何不派人去请嫂夫人一起来用膳?”龙腾天提议。

 秦剑飞毫不掩饰地说:“她被一头狼吓到现在还在吐。”

 “她有说谁是狼吗?”龙腾天心一悸,坐立难安。

 “狼就是狼,不是老虎。”看不出龙腾天这么笨,秦剑飞心想。

 好险!龙腾天从怀中掏出绣花手帕,擦去额上的汗珠,却抹不掉心中的喜悦。

 她没有招出他,可见她对他不止有情,还有义;她保护他,她担忧他,知道他现在势单力薄,孤掌难敌群猴,深怕他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

 她的用心、她的爱意、她的温柔,他都了解,他都明白。

 神思缥缈中,他仿佛看到一张含羞带怯的脸庞,一对深情脉脉的黑眸,一双呻微启的办,凝望着他、渴望着他、期望着他。

 他几乎可以感觉到,她温软的、她丰的**、她细的肌肤,在他的身下动颤抖,久久不能止息…

 一阵失态的笑声又尖又细,有如少了男人味的太监在笑。

 “你在笑什么?”秦剑飞感到刺耳,抠了抠两耳。

 “没事,我突然想到有件事要处理。”龙腾天自相矛盾。

 秦剑飞觉得有些纳闷。“一会儿说没事,一会儿说有事,你是哪筋不对?”

 “秦兄,下次再喝你喜酒,小弟该告辞了。”龙腾天拱手,做出告退状。

 “不要太快来,也不要太常来,小弟没太多时间招呼龙兄。”秦剑飞很不客气。

 龙腾天自作聪明地说:“小弟了解,大家同是寨主,公事繁忙。”

 “不,小弟忙的是私事,忙的是鱼水之。”秦剑飞连忙澄清。

 “秦兄真是福!”龙腾天咬著牙,心如刀割,肝肠寸断。

 秦剑飞自得其乐地说:“每三餐饭后,疼爱娘子,是做丈夫的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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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吃一点,别让菜剩下来。”全是剩菜剩饭,扔了会遭天谴。

 “好丰盛的佳肴,老朽真有口福。”杨老不知道自己其实是被请来当木桶的。

 秦剑飞挟起鸡腿,放到杨老的碗中。“这只鸡腿,当是犒赏杨老的辛劳。”

 “寨主,你太客气了。”杨老赞赏地看着他,有如农夫看着辛苦收成的稻米。

 “为老师挟菜,是弟子应尽的义务。”秦剑飞得了便宜就卖乖。

 “不知道有没有辣椒?我习惯吃饭配辣椒。”杨老眨眼示意。

 “我去拿,老师有事,弟子服其劳。”秦剑飞起身,三步并作一步。

 “杨老,你真会教,把寨主教得温文有礼。”李嬷嬷拐弯抹角的赞美寨主。

 “寨主资质不差,举一反三,是我教过最聪明的学生。”杨老再添一笔。

 一旁坐著的公孙雪,哪会听不出来他们一搭一唱,话中的弦外之音?愤怒的,在她口波涛汹涌地翻搅著。

 对于这两个老狐狸的一言一行、所作所为,她虽然感到不齿,但是脸上却没有丝毫表情,一如往常那样呆呆的,任由李嬷嬷拿著汤匙喂她吃饭,只是饭菜入喉,却难以咽。

 到现在,她还没想到谁会帮她,不过,倒是有想到谁会被她骗。

 大舌头没头没脑,心思单纯,是不二人选,但骗他会给他带来一条死路。

 她下不了决心,毕竟他曾经救过她,如今她却要恩将仇报,这么做跟这帮丧心病狂的土匪又有什么两样?她狠不下心,她做不出来,她苦恼著不知该如何是好?她挣扎著不知该怎么办?眼前一片茫然,教她何去何从?

 这时,秦剑飞拿著两串辣椒回座,窗外陡地响起一阵怪叫。

 “怎么会有只乌鸦飞过来?”李嬷嬷视为不祥之兆,起身要去拿扫帚。

 “别赶它走,我认识它。”秦剑飞大悦,认为它定是再次来带给他好运。

 “天下乌鸦一般黑,你怎么可能认得它?”杨老不以为然地泼冷水。

 秦剑飞一口咬定地说:“前一阵子,我放走一只乌鸦,就是它。”

 “难怪它叼了一只虫来,原来是来报恩的。”李嬷嬷加油。

 “寨主心地善良,连乌鸦都感觉得出来。”杨老添醋。

 “怎么又来了一只乌鸦!”李嬷嬷大惊失

 “大概是它老婆,夫唱妇随。”秦剑飞卖弄文采。

 “不止,是一大群乌鸦朝这儿飞来!”杨老看到窗外一片乌黑,心中一沉。

 “妾成群,看来它是个乌鸦王!”秦剑飞咬文嚼字,乐在其中。

 不料,一只只乌鸦把嘴里的虫像下蛋似地扔在桌上,然后飞走。

 “我的天呵!”

 “快扶夫人进房休息!”看着满桌子的虫,秦剑飞当机立断,以娘子为重。

 李嬷嬷急忙搀扶起不为所动的公孙雪,头也不回的步出客厅。

 说好有事弟子服其劳,杨老理所当然的跷著腿,看着秦剑飞连虫带菜,全拨进木桶里。

 晚点再将木桶送到养猪人家,让猪儿们餐一顿,吃得肥肥胖胖,明天再宰杀,摆在摊上卖,送入不知情的人肚子里。

 一待收拾完毕,看了那么多虫的杨老顿时没了胃口,吩咐徒儿去泡茶。

 看着茶叶沉沉浮啊,秦剑飞的心也随之起起伏伏。

 他已经做到文质彬彬,出口成章的地步,为什么娘子毫无起?他知道了!杨老铁定会说,只要他上京赴考,中了状元,娘子看到他,马上佛祖显灵,阿弥陀佛。

 这一次他不但不会再上当,而且杨老若是胆敢假借佛祖之名,他就撕裂他的嘴!什么一为师,终生为父?!根本是一些生不出儿子的老师,唬人的话!“杨老!你说谎!”秦剑飞越想越生气,面红耳赤地拍桌叫骂。

 杨老承认的点头。“我是不该谎称你是我最聪明的学生。”

 “这是事实,我本来就很聪明。”秦剑飞拳头紧握。

 “君子动口,小人动手。”杨老看穿他意图,先求自保。

 “但我要说的是,我娘子还是痴痴呆呆的。”秦剑飞忍耐著。

 “她没好转,不能怪我,只能怪你自个儿惹人厌。”杨老反击回去。

 秦剑飞气炸了。“我现在变得文质彬彬,还不是你害我没了男人味!”

 “我是指你的胡子,上面有一只虫在孵蛋。”杨老的目光近乎鄙夷。

 秦剑飞伸手一捉,果然逮到一只正在生蛋的母虫。“你怎么不早说!”上天有好生之德,他顺手把这只母虫放到桌上的盆栽里,让它们母子平安。

 这脸大胡子的确带给他不少困扰,因为养父是他的偶像,自从六年前养父过世,他就开始蓄胡,当成对养父的怀念,那时妹妹也不反对。

 但是当胡子盖满下巴后,妹妹就跟他分桌吃饭,说是看到他胡上不是沾米饭就是挂面条,倒足胃口。

 他也不是没努力过,像养父那样让胡子永远保持乌黑亮丽,因此他曾经学养父七天洗一次澡,但每天洗三次胡子;不过养父吃烧饼时,芝麻只会掉到桌上,却不会留一粒在胡上,这一点他怎么学都学不会,久而久之,只好自动放弃。

 他是看不到自己的糗样,但别人看得清清楚楚,或许杨老是对的。

 以貌取人,这是人之常情,不可否认的,他对娘子也是如此,第一眼看见她就产生爱慕之意,尽管娘子时而痴痴呆呆、时而疯疯癫癫,他大可像一般男人那样,在上为所为、态意享受,但他尊敬她、怜爱她,不忍伤害她。

 只要是为了娘子好,他什么都可以不要,什么都可以失去,什么都可以割舍。

 一想到天底下恐怕找不出第二个男人像他这样痴情,他的眸中顿时迸出万丈光芒!他应该再多学一些字,好写一本自传付梓,免费赠送,造福人群,让后世男人以他为楷模,歌功颂德,芳万世。

 但,他又担心,在九泉之下的养父会咒骂他见忘恩…

 看他脸上自相矛盾的表情,越陷越深,需要有人拉他一把,杨老立刻斩钉截铁地指出。“留落腮胡,既不美观,又不卫生。”

 “我剃掉胡子,娘子的病真的会好转吗?”秦剑飞拿不定主意。

 “一定会慢慢好转,如果她没好,你还是可以再把胡子留起来。”杨老提醒道。

 秦剑飞眼底蓄满泪水,声音变得哽咽。“杨老,麻烦你肩膀借我一用。”

 “男人靠在男人的肩膀上哭,太恶心了。”杨老一口回绝,外加退避三舍。

 “不行,我忍不住了…”秦剑飞一个纵身飞扑,恍如饿虎扑羊般紧紧地抱著杨老。

 “别碰我!”杨老身体笔直僵硬,埋葬多年的秘密终于不保。

 秦剑飞感觉到他两腿之间少了什么。“杨老!你…”“你要是敢说出去,我死都不饶你。”杨老咬牙切齿。

 “哇——”一声哭喊,秦剑飞泪水决堤。

 “你干什么嚎啕大哭?”杨老才是真正想痛哭失声的人。

 “我可怜杨老,不能享受鱼水之。”秦剑飞在他衣上拭泪、擤鼻涕。

 杨老平心静气地说:“我已经八十岁了,那档事做不下万次,早就做烦了。”

 “这么多次?!我懂了,杨老的传家宝是做坏的,”

 秦剑飞自以为无所不懂。

 杨老气唬唬地说:“笨蛋!是被人切掉的!”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白痴的寨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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