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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木扉被一股风强悍地吹开,摇摇坠地摆动着。

 一抹黑衣人影在瞬间闪入,伴随几声巨响,木扉连同半片墙化为一堆碎片,残破凄凉。

 "该死的!"怒斥声,音量并不极大,低低轻轻,其间燎天怒火却不容忽视。

 "你好、你厉害,竟献身无名!天杀的!"长腿一踢,踹得一张桃木桌支离破碎,劲力甚至波及周围的椅子,全东倒西歪,断腿的断腿、碎裂的碎裂。

 无名擅自离开岗位的时候,他很快便察觉。并不用花任何心思便料得到他会去做什么。

 午后司徒青昏厥,向总虽未立即放开她,但也打定主意天亮,便要释放她。既然无名已要替他做这样的差事,倒也乐得轻松,虽然心中有股莫名的情绪,促使他跟踪无名。

 一路跟到草原上,在看见司徒青褪下衣物后,他转身走了,带着熊熊怒火回到居处,奋力忍耐的火气一次暴发不可收拾。

 无名喜爱司徒青的心意,他早已明白,却不以为无名会有机会与司徒青发生任何关系。

 然,他错了!无名或是只过度忠诚的狗,不会擅动饲主的食物,但若将一块上好肥摆到它面前,还有吐出来不吃的道理?

 又打毁几样东西、踢掉半张炕,向总才恢复冷静的面皮,站在满目疮痍中静思不语。

 "既然你要这么淘气,乖青儿,为师可不得不做点小小的惩戒。"嗜血诡魅的浅笑在边扬起,向总红双瞳闪着叫人不寒而栗的诡光。

 心下已有计量,他走出废墟一般的屋子,回到寝室中,泡上一壶茶,静待无名归来。

 ?

 望着一片疮痍,无名垂首轻叹一声。

 缓缓步入,扶起倾倒的橱柜,将其间放置物一一整齐归位…他明白自己或许再也看不到出,见不着司徒青。

 环顾四周,大致已将这片杂乱理出一些条理,余下的他一时无法清理干净…看来是再也没机会了。

 对向总,他是绝对的忠诚,是以对接下来将受的责罚,毫无怨言。

 顺手扶起一张椅子,才放开手椅子又碰然坠地,这才发觉椅脚早已断裂…

 瞥了椅子一眼,他转身出房,背影萧飒,像义无反顾去送死的烈士。

 行至向总寝房前,房门早大开,向总就坐在正对门口的桌边,悠闲地喝茶看书,专注而入神。

 伸手要敲门板,向总抢先一步出声。"不用多礼了,真麻烦。"

 合起书,他状甚无聊地抬眼望无名,红瞳有抹掩不住的烦躁。

 垂首走入,无名先往地上一跪磕了十来个头,咚咚有声,再起身时一道血丝画过眉心,往下漫

 接着他转过身去,一把撕裂上衣,肌纠结的厚实背脊上有几道年代久远的狰狞长疤。

 默然观望他一串行动,向总冷冷笑道:"为什么要向我领罚?你做了什么?"

 无名没回答,他知道向总一定早悉一切了。

 "你当我是神吗?"看穿无名的想法,向总嗤笑一声。

 闻言,无名只得回头比道:我放走了青姑娘。

 呷口茶,向总嗯了声点头,催促道:"还有呢?"

 不自觉,声音是异常的沉不住气,明显藏有一簇怒火。

 先是一愣,无名才猛然想起间半毁的房子,莫非…他只想到一个可能

 "你和青儿做了什么?"暴吼一声,向总所有的耐在一瞬间烧尽。

 抄起摆在身侧许久的皮鞭朝无名面孔上猛一鞭,顿时留下道深红长痕,划开皮横过整个面孔。

 热辣辣的疼痛炸开,无名却连眉毛也不动一动,继续坚定不移的在原处。

 见他不动,向总一时也没再下手,恻恻地睨望他,揣测他的心事。

 头一回看不穿无名,他一直赤luoluo地在向总面前呈现所有表情,就像一只没有任何自我的忠犬。

 "告诉我,你和青儿怎么了?"一字字挤出齿间,他甩了下鞭子。

 仰首凝视如灵蛇舞动的长鞭,无名不知神游到了何方。

 缓缓站起,向总柔声道:"转过身去。"

 无名如大梦初醒,回神望他,比道:我没有抱青姑娘,请您相信。

 "那很好啊…"喃喃轻语,他又扬出无害的笑。"转身吧!你是来领罚的不是?"

 带点薄责的轻语似在斥责只不听话的狗儿。

 乖顺地背过身,心甘情愿等着接下来的笞打。

 皮鞭在半空转了半个圈子,又快又狠地落在无名赤luo背上,力劲掌握得恰到好处,竟没发出分毫声响,已拖出一道翻开皮的血痕…

 打完这鞭,向总拿出油来细细涂满整条鞭子,再次挥打在无名背上。

 这回无名可无法再承受了,痛哼出声,身子左右晃动了下。

 "青儿对你献身?哼哼!我倒没听说会有人把到嘴肥吐掉。"冷然道,周身散发阴沉寒气。

 向总儿不信无名与司徒青仍清清白白的,只要是男人就拒绝不了像司徒青那样的姑娘。

 她既美又冷,像传说中的雪莲,足以吸引一大群男人为她生、为她死,更别提无名又是她唯一和颜以待的男人,没理由不把握机会。

 但就算如此,他又何必满心怒火,活似个抱醋狂饮的妒夫?女人向来又是玩物,是不重要的东西,他从不曾为那个女人发怒。

 就连丝丽姐,俨然是他的半个子,他也不在意她是否会在外头与别的男人勾勾搭搭。

 那又为何会为此次而大发雷霆?他一向不介意与人共用女人的。

 摸不透的心情令他烦躁不已,下手更重,将无名后背打得没一块完整皮

 "该死的!"猛地怒吼一声,用的是母族土语,他将鞭子往空中一,使上了内力,一条加上乌丝制成的鞭子竟震为一段段,重重掉落在地上,扬起浅浅灰尘。

 "你自己去水牢里待着,我会再处置。"挥挥手,也不管无名是否早已濒临昏厥边缘。

 回身恭恭身,无名半爬半走地拖着几乎动弹不得的身体,往水牢而去。

 重重坐回椅上,向总抱头不语。

 他为何在意司徒青?她也只是个"女人"…

 "你真是个小妖,上天特别派你来折磨我的吗?"不自觉低语,他肯定自己对司徒青有特殊情愫,却不明了到底是何种情愫,或许该再想想。

 或许只是一时惑,因至今只有司徒青肯用全部的生命记着他,唯一令他感到有趣的挑战。

 "罢了,你会后悔的,我可爱的青儿,后悔对无名献身…"

 ?

 拭干身上持续滑落的水珠,司徒青拿出药瓶轻轻涂在伤口上。

 深深浅浅的伤口两三回来大多痊愈,再数后痂壳应会落。

 叹口气,她收起药瓶,穿好衣服发起呆来。

 无名其实没有说错吧!她所做的一切都和向总有关;学武,为了杀他;学医,为了克他;心中所想也全是他的身影…如果走他,那她的生命还有什么?

 执着复仇有错吗?母亲死得不明不白,她怎能过眼即忘?那道血泉是她至今的恐怖梦魇,那片滚滚黄沙,是永远留存的伤口。

 怎能忘?只有他就他吧!

 站起身,走出石外,刺眼光令她一时睁不开眼。隐约一抹黑影自远而近,看来会攀上这面岩石峭壁,也将侵犯到她的藏身处。

 用力眨了眨眼,定神视察来者何人。这一瞧不得了,平静面孔染上一层黑煞是向总!

 想也不想地立即伏倒,反手握上一柄锐俐匕首,屏息以待。

 黑影已来到山壁下,向总仰头望着适才瞧司徒青的平台,她突然消失的身影,若非躲入石中,就是平贴石台上伺机杀他,后者机率较大。

 扬扬,他朗声道:"青儿,你若想无名死得不明不白,就杀我。"

 语毕,他身手矫健地攀上石壁,没二、三下已站上平台…司徒青持刀不甘地盘坐在地,冷眼瞪他。

 "你还真重视无名啊!"轻讽笑道,故意对酸涩的心情视之如无物。

 也不否认,她不赘言劈头就问:"无名在哪里?"

 "不请为师喝杯茶?我不介意你加些'调味'。"语有所指,他大大方方的走进石中。

 "无名在哪里?"跟上前,她夹着怒火喝问。

 耸肩,向总经自搬出茶叶和杯子,烧起热水来,熟悉像在自己家中似的。

 司徒青看了,气绿一张娇颜。"你何时到过我这儿。"

 她以为这个藏匿处够隐密,向总应是寻不着的,是以有几次回到此处发觉物似被移动过时,也当是自己太多心,毕竟那种移动微小得令人看不出来。

 如今看来,向总早知道这个藏匿所的存在。

 假意思考了会儿,他满脸歉意道:"为师的大概老罗!记不清正确次数,或许五十来次、一百次吧!"

 "何时找着的?"紧握拳头,她压抑着怒气询问。

 "那重要吗?我还当你会担心无名呢!"探头看了看炉上烧着的水,悠闲的语气似在闲聊件无关紧要的事。

 "两者对我而言,等重。"尽管无名是唯一的友人,又身陷危机中,至少她知道他还未有生命之忧。且,她非热情之人,旁人的死活相较于自己,相对轻薄不足道。

 "真薄情,亏无名还希望你会为他落几滴珠泪。"摇头叹气,甚为痛心地瞥眼她但眼底深处那抹无情冷凝,在她眼底无所遁行。

 "他还没死。"走至向总身侧,望见水底冒出细小的水泡,她动手舀了一勺水加入其中。

 "你还记得水要滚过三回呀!"隐隐带着感叹低语,震住司徒青的动作。

 怀疑地望着他,怎么觉得他似乎有些不同,又说不出哪儿怪了。

 "你…"思考着措辞,她轻巧在他对面坐落。"算了,无名呢?!"不知该如何开口,她干脆询问无名。

 "与我同,该是你的危险期,如何?有孩子吗?"避而不答,反而起了令人无从答起的疑问。

 "不会有。"狠瞪他眼,脸蛋却不争气的红了。

 "服过药!我早该想到你可是'杀人神医',自不会遗忘这种事。"听不出情绪的低语煦如和风,他动手搅动了下再次滚起的水。

 "你会要孩子吗?"讽问,她从不觉得向总会是个爱孩子的人,哪知却刺上他的痛处。

 手一僵,他涩然道:"我有一对女儿,你想我要不要?"

 不明白为何同她说出此等私密之事,他突然感到心惊,面孔仍不动声

 "女儿?你没提过。"又加入一勺水,司徒青兴趣缺缺地敷衍,那与她何干?

 "水是雪水?"换个话题,数年来两人偶有的冷静以对,多半谈些漫不着边际的事,要不就互相于口头上争长短。

 过往,他喜欢此种相处方式,因主导权仍在他手上,她总被拨得怒气冲天。然,今他厌恶起这种模式,莫名厌烦至极。

 "只是普通山泉。"

 竟尔沉默,向总蹙眉沉思,司徒青径自拿过株药草捣了起来。

 要不了多久,水又滚开,向总立即熄火,舀出一勺一水冲开茶砖,用小匙拌了几拌,加入少许盐巴。

 在新疆一般是喝羊茶或酥油茶,少数人会承袭唐朝之饮食,用茶砖冲开后加入盐或,除了汉人之外,几乎无人是喝茶叶冲出的清茶。

 轻啜口茶,向总才又开口:"那夜,你想献身无名?"终于点着核心。

 "是…他不要。"说不出是失望或松口气的复杂情绪涌上心头,她垂下眼搅拌杯中茶水。

 颔首,向总莫名一阵狂喜,仰头一口气喝干茶水。"我能等你慢慢饮茶,但正午一过,丝丽姐便会将无名推下山崖。"

 "向总!"惊怒地尖吼,她将茶碗头砸去。

 灵巧闪过,茶碗在他身后壮烈成仁,他的衣角连滴茶水也没溅到。

 望着她焦急担心的面孔,他神色一黯。

 "跟我来吧!"甩头就走,握紧的双拳是他不愿表的怒火。

 匆匆披上披肩,她快步跟上前。

 那知向总竟突然长臂搂住她纤,狂猛地吻住她,贪婪索求她的甘美…

 她被吓住,忘了挣扎就任他放肆的着她,直到腔最后的空气被榨出,他才松开,面无表情地凝视娇连连的她。

 "该死的!"用土语骂了句!他撇下她快步走出石,攀下山壁,骑上马就要走。

 司徒青赶上最后一刻,将他拉下马背,让马自行远去…

 "我不想浪费时间。"天上已近正午,至多半个时辰无名就要与世长辞了,她绝不让这种事发生。

 幼时,她没有能力救母亲,至少现在要救回无名。

 冷望她眼,向总扯出绝冷浅笑。"你知道我为何要杀无名吗?"

 "他私自放了我。"

 摇头,他轻柔地贴在她耳边道:"是因你要将自己送他。乖青儿,为师的是想提点提点你,别忘了你是为师最珍爱的'徒弟'呢!"

 语毕,他仰天哈哈大笑,运起轻功迅速化为远方一小黑点。

 无心为他的话而震撼,她急忙赶了上去…

 ?

 俯视深不见底的深崖,似乎有鬼怪哭嚎的声音自底下传来,叫人打心底直凉起来。

 缓步走回无名身侧,丝丽姐无聊地抱着膝盖坐下。"你呀!何苦为了那个小女孩丧命,她又会为你伤多少心?"

 听而不闻,无名专注地遥视无穷远处。

 "你听老人家说过吗?若打这儿落下不死,愿望一定会实现。你想求什么?"用鞋尖轻戳戳他小腿,有一搭没一搭地自言自语。

 总算回头瞟她眼,是排拒的眼神。

 儿不介意他的不快,丝丽姐娇笑又道:"师父找司徒青去了,你大概…不,一定能与她做对鬼夫,开心些嘛!瞧我,多替你们快乐呀!"

 满心以为向总已无法忍受司徒青的冷傲不驯,终于要除掉那样讨人厌的家伙,是以心情十分愉悦。

 瞥望一眼美丽却肤浅的女人,无名垂眼遮去满眼不屑。

 这些天细想过向总震怒的原由,虽不确定,但向总八成是对司徒青动的真情了,他不知该替主人开心或难过,因为司徒青的恨是用上整个生命,她怎么可能爱上向总?

 叹口气,他强迫自己别再想了。于公,他希望向总能与所爱的女人常相厮守,于私,他期望司徒青觅得良宿…

 无论是何种期望,他都没有介入的余地。

 "师父回来啦!"兴奋地站起身,回眸笑道:"你的'未婚'也来了。"

 无名顺着方向望去,两道人影一前一后奔来,不过一眨眼时间,向总温柔中不隐魅的浅笑映入眼帘。

 欢呼一声,丝丽姐扑上前搂住他一条铁臂,猫似的磨蹭。

 慢了一步,司徒青也跟上来,似水成的细致雪肤略显苍白没有血上前解开缚住无名的绳索,却叫向总以掌风退。

 "放了无名。"怒瞪他,除此之外无计可施。

 撇撇角,向总徐缓道:"我为何要放他?"

 朝丝丽姐使个眼色,她会意颔首,款步走到无名身侧,刷地一声撕去他的上衣。

 惨不忍睹,错纵横的鞭伤已出脓血,加以经过数浸泡在水中,已是浮肿溃烂,深可见骨。

 医生的本能令司徒青跑了上前,却被向总抱得正准,牢牢按在怀间。

 "这是他自愿受的罚。"云淡风轻地笑,他无情冷血的目光毫不在意地扫过无名背脊。

 抬眼狠狠瞪视他,司徒青竟张口往向总臂上咬下。

 眉峰轻扯了下,他无言望她秀丽角所滑过的鲜血…

 "呸!"她往地上吐出一块血模糊的东西…是向总手臂上的,鲜血如涌泉直冒出来。

 "师父!"惊叫,丝丽姐想上前却莫名怯步,心焦地望着汩汩血泉。

 凝眉默然,目光缓缓自伤处移往司徒青傲然面庞。

 她仍试图挣脱他,妙眸忧心地望着昂然而立的无名及那一道道惨烈伤痕。

 "放开,唔!"斥喝声倏地被堵住,她瞪大双眼不可实信。

 向总竟将伤口按在她嘴上,强迫她下滚烫热血!摔不及防,她下数口腥味甚浓的热,血气往脑门冲去,感到阵昏眩如

 几乎无法呼吸,不下的鲜血自边溢下,沾衣襟。不得已伸手点了他伤口周边数,暂时止血,才终于得以息。

 "这是第二回尝我体内鲜血,如何?"称不上面无表情,但那抹神情似有若无,飘忽诡谲,她只能撇首不见。

 不待回答,他径自道:"幼时,我常喝人血、吃人,你所尝的可是诸多生命之大成,感动吗?"

 煞白了脸望他,司徒青头一回触碰到向总内心,阴沉、黑暗又感伤…

 放开她,向总随意撕下衣角包扎伤口,便走近无名身侧,拉断缚在他手上的皮绳。

 "你有什么话想同青儿说吗?"

 头颅左右轻一摆动,无名反朝向总跪下,用力磕了几个头,复又站起沉静地直视他。

 "老这么跪来去,怎么?咒我早死?"轻语带讽,向总笑睨无名。

 长长口气,无名豁出去了,动手比道:请主人放过青姑娘…你与她是全不相配的。

 俊颜罩上黑煞,红眸闪着诡光直盯牢他,无名不由自主缩缩肩,呼吸感到困难起来。

 然而,无名仍不后悔说了这句话,他明白向总的个性,受到阻挠会更义无反顾的向前,那总有一天会明白自己的真心。

 为了主人的幸福,无名愿意赔上一条命,这条命是向总给的,他的付出只是等值回报。

 忽地,向总角一扬,弯出个温暖和煦的浅笑,声音似水温柔。"无名,这世间太亏待你了…"

 语尾渐次降低,最后没入一片低中。

 "不!"司徒青警觉的嘶喊出声,冲了上前。

 向总动作更快过她,一掌将无名打向深得似达地狱深处的山崖下。

 "无名!"尖锐呼喊划破天际,司徒青不顾一切跟着跳,努力伸长手臂要抓住无名。

 "青儿!"向总心惊地抢上数步,长臂捞住她织袅枝,止住她下坠之势。

 布帛破裂的声音刺耳地回在谷间,司徒青狂喊:"无名——"

 凄绝呼喊一波波在山壑间着,听得人心都拧了。

 抱着她跌坐在地上,向总第一眼看到的是她小手中紧抓的一片衣角…

 "该死!"鲁地夺过那块破布,却发觉她紧抓不放的力道异乎寻常的大。

 沉怒地望她,映入眼帘的竟是一张苍白憔悴的面孔,双眸紧闭,眉心牢锁,呼吸轻细而急促,竟已昏

 心疼不已的搂紧她,向总头一回为自己所做的事而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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